素方一直不見蹤影,蘇府多方打探不得要領,這個人就仿佛消失在魏相府裏似的,一去數日杳無音信。
眼看著就已經進入二月中,離遊醫素方當初定下離開上京的日子隻差兩日的時候,蘇府候在素方院外的家仆來福垂頭喪氣地回到鎮南將軍府,帶回來一個壞消息。
素方在皇宮裏出事了,不日將要被處死。
少年帝王劉昶禹跟前的近身宮女後封美人的劉含薇染上怪病,纏綿病榻兩日,宮中太醫診望後居然不知其疹無從下手,皆束手無策的時候,左相魏相天大人身著朝服手持折子在退朝後再入中宮,聲稱能為皇上解憂,聽聞有神醫素方至上京,短短數日聲名鵲起,便引薦了素方進入中宮,劉昶禹遣了內侍官臣探秋私自出宮打探,市井中確實多人證實了這過素方的名號名符其實。劉含薇病勢又來得洶猛,兩日之間由一個青春可人鮮活明亮的美人,憔悴消瘦成骨感美人,那身形看上去相當怪異,皇上偶有探望床前,秦太後震怒規勸不得,已經暗中準備著命人將她一席絲帛掩身,丟入掖幽宮任其自生自滅。
劉含薇隻有一美人的封號在身,三年來一直在劉昶禹案前侍候,盡心盡力。少年帝王不欲見她就這麼香消玉殞,正焦急著呢,左相就送上了素方,無異於是雪中送炭,讓劉昶禹高看他一眼。
素方一入中宮就大顯身手,金針剌穴再加上三劑湯藥這麼一灌,原本藥石無醫垂垂等死的劉美人居然清醒過來,吐出汙穢之物後竟然還能進食幾勺粥品,喜得劉昶禹情不自禁,臉上笑容宛如江山紅花,當場賜素方金扁鵲,加封為國醫聖手。
一場皆大歡喜的結局昭然若至。
劉美人漸漸痊愈,素方也大功告成準備出宮時,劉昶禹卻突然病倒,這本來隻是一場輕微風寒,卻不料後來出現的症狀居然跟劉美人當初病發時一模一樣。太醫院杜醫正其人這時就猛不丁跳出來,指著素方道:“這個人就是個江湖騙子,劉美人的病根本不是他治好的,劉美人得病是本身就是無法救治的,我等數人連夜查看典藏,查明此病正是古書記載的昆毒之症,這個病唯一的解法就是隻有過病給人才可解。素方狼子野心,竟然為了一人得利,將病過氣給皇上,其心可誅,應該判立斬。”
朝堂上這說法一出,君臣皆嘩然。左相跪地直呼冤枉,言稱他本是一片冰心為帝解憂,居然為小人蒙騙,致使皇帝被過病,雖然他本無心之失,但是難辭其責,願掛冠免職,解甲歸田。
皇上沉吟尚未明言,已有忠心之士急忙阻止,說:“左相乃國之棟梁,不能因為小小的識人之明之錯,就請辭回鄉。”
堂下之臣附和者眾,劉昶禹撐著病體不允辭歸一事,左相痛哭流涕深為自責,又為帝王挽留之意感動,大義凜然地道:“臣下惶恐,願意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此言論一出卻直直倒地昏迷。
杜醫正當庭診斷,說是:“左相大人因為太過自責內疚,氣急攻心,所以昏迷過去了,需要好生調養才能恢複康健。”群臣皆為左相大人的忠君之心而感慨,紛紛附言稱:“今後將以左相大人馬首是瞻,忠君為國,絕不懈怠。”
龍庭上一片赤誠之聲,皇上感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