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何以情真(1 / 2)

重卿無語抬首望天,伸出手指點了蘇丫睡穴,子歸奇怪地看著他問:“點她穴位幹嘛?”

“她身上傷得不輕,左手腕骨脫臼,右脛骨斷裂,我們身上隻帶了解毒藥劑,沒有傷藥。你來替她接骨,你師從冷月穀,接骨不在話下。”

子歸又挑眉,身形卻不挪動,“重卿,你自己不也會麼,為什麼要我來?全天下,就怕隻有你敢這麼對我說話,指使我幹這幹那。”

藍袍小子這才悶悶地將蘇丫移到子歸身前,冷語道:“你不是要娶她麼,她現在可是你媳婦,當然歸你接管。”

子歸拿著樹枝戳著火堆,劈啪劈啪火燒著新枝,火光映著他俊秀的臉龐,襯得那雙黑眸愈來愈冷清。

他扔下被火燒了一半的枯枝,有氣無力地道:“不鬧了,重卿,你明明知道…..”他的聲音低下去,不複聞。

“子歸,你明日就該回去了。魏相天的手段,你我都清楚,她隻怕已經香消玉殞於人世間。你不該追著出來,一路尋找。”

“重卿,我知道,我隻是放不下,我連我自己喜歡的女子都保護不了,甚至連她的屍身都得不到。”

寂寂深穀,漫漫長夜,火苗撲著枯柴,如烈火擁抱著的纏綿,纏綿的愛,到最後,都將化為一癱冷冷的灰燼。卻爛漫過,激情過,雖然已是用盡了所有的溫度去成全。

28.“子歸,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重卿,世界上始終會有這麼一個人,隻為你笑為你哭,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以你為中心,為了你,她願意做很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包括傷害她自己。你說,這樣的人,叫我如何不喜歡?”子歸說著,聲音越來越悲傷低沉。

重卿掐著一棵野草,疑惑地問:“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女子?子歸,你能遇上一個已經是匪夷所思,總不可能人人都有這樣的機會。你看滿滿的上京城,王候將相,公卿大臣,哪對夫婦是不是媒妁之言,相敬如賓?所有人的婚姻,都帶著利益權勢,每一個人偽善的麵孔後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目的,夫妻之間如此,兄弟姐妹之間如此,父母子女之間也如此。”

子歸想到了那個女子,溫柔地笑著,回到上京城中,溫柔會笑的子歸就要消失掉,恢複成那個對命運低頭的子歸。

“重卿,你還小,才十三。你不明白這種感覺,如果你哪一天遇上這樣的女子,你一定要傾心相護,不要像我這樣無奈。”

“子歸,你說的那種女子,我很好奇。如果我哪一天,真的遇上這樣的女子,請你允許,我婚配自由。”重卿也想到了上京城,想到了自己的未來,話題益發沉重。

子歸凝神看著重卿,“有時候,我卻希望你不遇上這樣的女子,就如普通夫妻般,舉案齊眉一生,就這麼過去。那樣,至少不會傷情。重卿,我是無望冷情冷心,我答應你,無論將來發生什麼,我都允你婚配自由,不管誰壓著你,隻要你不點頭,我就替你撐著。”

重卿渾不在意地擺手,突然莫名地笑起來,他指著昏睡的蘇丫說:“除非是像她這樣的癡兒,不然這長長一生,哪有一個女子心裏始終隻裝著一個人?都說傻子的情才真,你是讓我的這樣的癡兒麼。”

子歸歎息,“就算是癡兒,何嚐不是一份真。你的身邊,何時有人真的一心一意待過?”

重卿扭著眉頭,丟下一句:“就算是這癡兒,她也選的你。”說罷竟然有些莫然的心酸。子歸呆住,望望蘇丫,又瞅瞅重卿,突然拍著胸脯笑得前仰後合,深目中黑瞳急轉竟然已經隱隱含上淚光。

“重卿,你剛這話可是當真?你真的連癡兒的醋也呷,笑死我了。”子歸揪著自己的衣衫,笑得胸膛不停震動,蘇丫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顫了顫。

“重卿,要不要我解了這丫頭的穴,你把麵具取下來,讓她好生重新瞧瞧,說不定她瞅你比我還生得好看,就改選你了也說不定。”子歸作勢要解穴,眼前一花,懷中的蘇丫又回到了重卿懷中,重卿也不知道自己爭這個幹嘛,就是見不得子歸打趣他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