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丫醒後,才發現自己的手和腳都痛得厲害,相比身上其他的皮外傷,這兩處的疼痛顯得格外明顯。
叫重卿的小子抱著她,子歸站在湖邊一塊隆起的土包前,神色肅穆。子歸烤衣的時候,將蘇丫的衣服一並也烤幹了,重卿不顧她的吵鬧,又三兩下扒了她身上的男裝,隻是扒到最後一層貼身褻衣的時候,他想起蘇丫昨晚的哭鬧,手指頓了頓,便直接給她套上了昨天穿的那身衣服。
“昨天晚上我什麼也沒看到,剛剛也隻是幫你換小衫外袍而已,你不會賴著要我娶你吧?你昨天晚上可是答應嫁子歸的。兄弟妻,不可欺,你懂不懂?”重卿悶聲道。
蘇丫吃驚地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子歸這時已來到山石前,淡笑著問蘇丫:“小妹妹,你真的要我娶你?”
蘇丫一時愣了,歪著頭認真地問子歸:“土包裏埋的是你喜歡的人?”
子歸笑容僵在臉上,不否認。
蘇丫便也笑起來,一顆小虎牙露了出來。她雖然是傻,可是墳墓還是認識的,子歸在那個土包前站了那麼久,眼睛裏布滿血絲,那裏麵埋著的,一定是他真心喜歡的人。
“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候夏說大恩不言謝,可是如果不是你們,我再也不能睜眼看太陽,再也吃不到好吃的小點心,也再也看不到我熟悉的親人,所以我昨天晚上說的話就不算數啦。嗯,候夏說藍綠大防,但是他受傷的時候也跟我一起睡,我問他他又說有些時候事從權宜,也是可以允許的。我想,你們扒我衣服不是故意想看我身體的對不對?你們隻是怕我穿著濕衣服睡覺凍死啊,所以這就是候夏所說的事從權宜吧?
而且,而且,蘇丫雖然是個小傻子,可是卻不願意嫁一個喜歡著別人的男子。我,我要求個一心人,我要找一個隻喜歡小傻子的人嫁呢。”蘇丫笑眯眯地說,表情認真而堅定。
重卿埋著頭,腳在地上畫著圓圈,一心人,世界上哪裏會有真心喜歡小傻子的一心人啊。小傻子,你要失望了哦。
子歸聞言卻眯長了眼,深深地點頭。
“子歸,回了。”重卿抱起蘇丫,朝子歸喊了一聲便踏著山石急馳而去。子歸默默地跟在後麵,兩人身形飄忽卻優雅,像是在跳舞。
到了一個矮穀,又沿著林蔭道急行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一片小溪邊。重卿嘬指輕噓一聲,的的之聲中從林外跑來兩匹高大的馬兒。
重卿辨別著方向,打馬朝白鷺書院的後山奔去,他似是極為熟悉道路,一路都沒有撞上任何行人,就徑直往蘇丫墜落的那花子崖而來。
到得崖邊野花叢中,他抱著蘇丫下馬,然後仔細查看了附近的痕跡,拍著蘇丫的臉蛋問:“昨天你就是從這裏掉下去的吧?我將你送回這個地方,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明白嗎?你就說是掉到不遠的一棵樹上,然後被早起的路人救起來的,聽懂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