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後撫額,眼中漸有了計較,遂沉聲喝道:“魏意蘭,你身為左相之女,行事為何這般狠毒?本宮還在皇上麵前為你作保,他已金口玉言願意聘你為六宮之主,你還待有什麼不滿意之處?竟然對公主下此毒手?”
董太妃聽這麼一喝,完全就明白了秦太後的忌諱為難所為哪般,她在心中為自己低調慶幸的同時,也有些悲哀的感覺到劉昶玉這毀容的事,也許無法得到一個圓滿的結果了。
果不其然,秦太和隻是讓人軟禁了魏意蘭,並讓人將此事速速傳至左相府。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左相就呈折言小女魏意蘭,蒲柳之姿,難為六宮之首,無法侍奉帝駕,自請出宮。皇帝疑惑無比,也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隻是懷疑左相是不是又在玩花樣,也不敢立即回絕或者應答,隻說是容後再議,但將此折壓下。
退朝後,左相麵深似水的出宮回相府了。皇帝到清寧宮向秦太後請安才得知魏意蘭傷人之事,倆母子權衡再三,將魏意蘭從立後的人選中拔出,另冊了中書令之女王知儀為後,魏意蘭為靜妃,另外又封了言如玉為嫻妃,秦芳庭為淑妃,並將旨意下達禮部,著令其準備封後大典。
左相得了消息,望著自家的門楣麵無表情地出了會神,便回到自己的院正靜待聖旨。
中書令一家接到聖旨的時候還以為聽錯,板上釘釘的是左相之女魏意蘭為後,突然之間卻落到了王知儀頭上,這是不是弄錯了。傳旨的太監再三催促,中書令才接起聖旨回屋細細研究然後興高采烈地供到堂上,又遣下人端出沉沉的一盤金錁子打賞傳旨太監一行人。太監公公們笑得見牙不見嘴,口裏道著客氣,那抓金錁子的手卻半分不遲疑。
皇帝在探視過劉昶玉臉上的傷勢後,有半刻的靜默,便細細問了劉昶玉當時為何會在禦花園出現。劉昶玉期期艾艾地答不上來,難道她要對著皇帝哥哥說,我原本是想去找那魏意蘭的麻煩來著,所以指使了蘇姑姑給她錯誤的暗示將她引了來,然後把我撓成這個模樣?
晚間的時候,寧景衍悄悄入宮,帶來一瓶氐國秘方製作的冰玉雪顏膏,劉昶玉喜不自勝,仰著受傷的臉期盼地問:“景衍,如果我的臉是為你受的傷,你願意娶我麼?”
寧景衍平靜地理著袍袖,矮身朝劉昶玉行禮道:“公主說笑了,你這臉怎麼會是為臣下受的傷?臣下找來的這瓶膏藥,按時敷用,不出一個月,公主臉上的傷便會好全,也不會留下絲毫印跡,至於公主剛才所說的話,臣下不曾聽聞。臣下告辭。”
劉昶玉悶悶不樂地看著寧景衍好整以暇,不慌不忙地出得殿門,那背影一如往常,清貴優雅,卻始終隔著一層距離,無法緊握。
她伸著手,不甘心地望著手中的冰玉雪顏膏,半響後才喃喃地道:“你也是怕我容顏受損傷心才會替我找來這養顏去疤的藥吧,寧景衍,你的心中,還是有我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