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丫自夢中醒來,臉上微微泛熱。夢中她竟然又不知羞地見到了寧景衍,兩人同榻而眠,寧景衍像隻小狗似的在她額頭上舔來舔去,沾得她的額頭上全是口水沫子。
憶起夢中景象,蘇丫伸手往額頭一探手,不由得愣怔在原地。額頭上居然真的濕漉漉的一片,觸手感覺還微微帶著檀香味兒。
這這這,蘇丫慌了神,又抬另外一隻手去摸,感覺相同。而且這隻手的感覺更奇怪,她放下手,這才發現手裏握著一塊碎布,好像是從什麼帶子上切割下來的,碎布上還鑲著一顆通透的漢白玉石。
想起夢中寧景衍起床時,她拉著寧景衍不讓走,寧景衍割斷腰帶兩手攏著袍子飛跳出窗戶……這難道竟然都是真的不成?
門外傳來素珠輕聲叩門,蘇丫趕緊將碎步片往裏衣裏一塞,裝作剛起床的樣子,伸了伸懶腰叫道:“素珠姐姐,進來吧。”
這寧景衍好幾日沒回衛國公府,大長公主問過下人,還隻道他留宿在皇宮內院,便差了貼身女官前去宮中傳信,信上寫著:今上已大婚,後宮女眷眾多,久居非好事,速歸府。
結果這女官杜月月入了宮,先謹見了秦太手,又拜見了王皇後,緊接著又見了三妃,行完後宮處,四處打探也沒見著這寧王世子。
杜月月急了,又去求見皇帝劉昶禹,劉昶禹一聽,立刻明白這小子天天晚上肯定又去陪那小傻子共枕了,但是當著這杜月月也不能明著說,隻能說是寧王世子確實這幾日住在宮中與他為伴,不巧今天剛剛出宮,可能今天會回府,讓大長公主姑姑不要心急。
杜月月得了指示,就照這話回稟了長公主,長公主一聽也沒多作懷疑,隻是通知了下人,世子一回府就讓他即刻前去望月軒見娘親。
下人們唯唯諾諾地應著,直到掌燈時分也沒見著這世子影兒。長公主跟前的蘇沫前來催了門房幾次,門房揣著手恭恭敬敬地像侍候姑奶奶似的應和著,轉身又朝門外張望,卻一直沒見著寧景衍的影子.
寧公子此刻正趴在梁上做君子。他從晚膳時分就一直趴在房簷上,盯著蘇丫用過膳,淨過口又洗梳洗完從淨房出來,蘇丫隻著一身雪白的裏衣,小臉上有水珠兒滴嗒滴嗒往下垂,她歪著巴掌大的臉對著鏡子慢慢拭抹著,卻照不見耳根後,那水順著軟而透明的耳根往下落,黑發散著披在後腦上,發梢上有微微的濕意,想是熱水薰著出來的水霧。
蘇丫擦拭的動作很慢,素珠站在妝台前把她的絹花頭飾一件一件分門別類的裝進小格子裏,她有些奇怪地一板一眼地擦拭著,蘇丫說這些東西可能沾上灰,要她慢慢擦光擦亮了替她打點好收拾妥貼。
寧景衍餓著肚子,看著下麵倆人一個不緊不慢地拭水珠,偏生怎麼拭也拭不幹。另一個也專心誌致地擦著首飾頭麵等物,擦到鋥光發亮,才堪堪擦完妝盒的一小半,照這樣下去,等他能下來,餓也餓得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