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二:我的打工生活與愛情(二)(3 / 3)

申先生這種高高在上不合作的作法,導致我們關係不能融洽。他經常給我們氣受,我們也就不好好配合他,讓他經常到上頭受氣。

這位申先生在任的一年兩個月裏,是我打工生涯中最不開心的一段時間。

大約在一個月之後,魏文馨又來找我舊話重提。這個月我心翼翼,不敢隨便出去,每跟她待一塊的時間也不多,可把她憋壞了。所以語氣和態度都不夠溫柔。那會兒我剛被申先生修理了一頓,心情奇劣,態度更差。三言兩語的,把她罵一頓,罵得她亂掉眼淚,哭著跑掉了。

關於我被申先生修理的事情是這樣的,以下是當時的實況轉播。

“羅建紅,你過來。”

我趕忙放下手裏的活,跑步過去站好,雙手在身後交叉放在屁股上。

“申先生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宿舍衛生評分牌到底什麼時候能做好?”

“報告申先生,鋁合金材料還沒有買回來。等買回來了,三之內就可以做好。”

“為什麼不向我報告?”

“我兩前向你報告過。”

“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

我不話。記不記得是你老申的事情,因此回答不出廠長的提問而被修理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我向你彙報過。至於我把其它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混在一起向你彙報,讓你頭昏腦脹,沒辦法分辨,那也隻能怪你自己記憶力不好,跟我沒關係。誰叫你這麼對我們?被修理就叫活該。

“以後凡是這種事情都要用書麵報告。”

“我用的就是書麵報告。我的工作報告裏麵都寫了,你都看過,還簽了字。”

“這麼多工作報告,我都能記得?你什麼態度?怎麼做事的?”

我又不話。既然談到工作態度,那就沒什麼好的了。工作態度這東西,誰官大誰了算,跟工作做得好不好完全沒關係。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們這些大陸人,怎麼做事的?你看你,笨得跟豬一樣,還是個組長!”

我還是不話。被人罵成豬而毫無表示不大符合我的個性,我當然不能就這麼給他罵了而無所作為。於是我在心裏狠狠幹他老申家祖宗十八代,臉上卻一點不表露出來。

這姓申的現在才幹了個把月,所以還不到跟他硬碰硬的時候。給他個軟釘子碰碰也就是了。終有一,叫他知道我們“九頭鳥”的厲害。

然而我終歸是給他罵了,罵得狗血淋頭。如果不發泄出去,除非我是聖人或者瘋子。所以魏文馨就成了這個出氣筒。但是她離一個好的出氣筒差距甚遠,不過稍微她幾句,眼淚流得比孟薑女還多。搞得我心裏亂翻翻的,比剛剛挨罵還要糟糕。

當下午,花蕊就來仗義執言了。一開始她氣勢洶洶,但我絲毫沒給麵子,披頭蓋腦把她也罵了一通。她們女人除了煩人一無是處,一點都不能幫男人分憂解難。

無疑這頓罵是替魏文馨挨的。中午不過了個開頭魏文馨就跑掉了,剩下一大堆囉嗦隻好全送給花蕊。

花蕊本來有很多問罪的話要,結果被我罵一通,愣愣的,半句也沒有出來,最後眨眨眼,搖了搖頭,就走了。

不多久魏文馨眼睛紅紅臉紅紅的來找我。期期艾艾弄了半,才今晚上不怎麼加班,不如出去玩一下。

這就算是向我道歉了。是典型的魏文馨方式。我想如果是花蕊,就會直截了當對不起了。

這個晚上魏文馨十分主動,我們都有點酣暢淋漓的意思。中間憩的時候就躺在床上聊,主要是聊花蕊。譬如她的愛好,家庭情況之類。魏文馨對此了解不少。聊著聊著我就會興奮。

如果我讀過心理學,就能預感到終究有一要和花蕊發生一些事情。因為根據心理學的分析,一個人如果不斷地想著某件事情,就一定會付諸實施,哪怕為此粉身碎骨。

PS:擔心諸位老友下午上班無聊,發點公眾章節上來瞧瞧,嗬嗬,餡餅是厚道人!

自打申先生下狠手把宿舍班長和一個保安班長打包後,我們跟他的鬥爭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這兩個班長雖然不是HB人,但都跟了吳主任很長時間,宿舍班長進廠還早過我,算是總務課的元老,也是“吳記”的中堅力量。老申一下子把他們兩個都幹掉,而且罪名非常的“莫須有”,事先一個招呼都不打,讓我們都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這個時候,花蕊那邊又出了點事情。她在車間跟主任大吵一架。

這不奇怪。以她的個性,跟任何人吵架都屬正常。

前麵過,花蕊是裁斷的品管員。裁品與裁手通常是死對頭。這個原因完全可以理解。裁手希望自己裁出的每一個部件都能免檢通過,裁品隻要點數就好。但是裁品職責所在,其勢又不能馬虎。如果檢查出次品數量超過規定,裁手就要被罰。裁手有時就故意找茬,不是裁品檢得太嚴,就是嫌人家點數太慢,時常爭吵。要是碰到火爆霹靂的人,不定就打起來。當然動手的話,一般是裁品吃虧。雖然裁手大都身材苗條,畢竟是男人。

然而花蕊是個例外。這女人勇悍無比,縱算是泰森也未必嚇得住她。而且她男朋友是裁斷組長,裁手不看僧麵看佛麵,要給她幾分麵子。不過爭吵的事情畢竟難免。這一次那個裁手就告到了裁品主任那兒。

裁手是J人,裁品主任也是J人。主任為老鄉出麵,罵了花蕊幾句,於是就吵起來。女人爭吵鮮有不罵的(那種讀書讀成四方腦袋,上麵還長倆線的女人例外)。我們廠裏,上下級之間等級森嚴,頂撞上司屬於嚴重違規。何況辱罵上司?

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以為花蕊又是要我幫忙減輕處罰。雖然現在老申當家,做這樣的事有點冒險,但是我沒有退路。

然而花蕊不是這個意思。她在我麵前忿忿地又罵了主任一通,連帶了J人不少壞話(當然這很不應該,不能一棍子打死一大片)。接著就:我不想做了,我想出廠。

我略微有點奇怪。按理,這樣的事情她應該和江時虎商量,怎麼找起我來了?我這人有時很鬼,有時又很老實,心裏想什麼嘴裏就什麼。

一提到江時虎,花蕊就氣不打一處來:不要提他了,屁用都沒得。隻會要我忍耐,要我改脾氣。他媽的,他到底幫誰啊?

我笑起來:他就是這個樣子的。你又不是到今才知道他是這種脾氣。照你這麼,我也該罵了。

花蕊瞪著我。

我:你還是忍耐一下吧。現在出廠,其它廠也不好進。再別的廠裏的幹部,也未必見得就比你們主任好。

花蕊叫道:我實在是膩煩了,一點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我理解,不過我還是勸你忍耐一下。我們都舍不得你走。

花蕊的臉紅了一下(奇怪,臉紅什麼),低頭想了一會,:那你看怎麼辦?我是不想再在她手裏做了。

我安慰她:你先去上班,這事我來想辦法。

其實我的辦法也簡單。我請了兩次客。第一次是請花蕊的主任,請她不要計較。本來這事雙方都有錯,但人家是幹部,這個麵子就得給。我也是幹部,得遵守遊戲規則。主任開始死活不肯原諒,花蕊實在太無法無,如果不處理,她會很沒麵子,以後不好管人。這也是事實。但既然我已經出麵,她又接受了邀請,就明不是一點餘地都沒有。

最後主任答應了我的要求,不打包花蕊,隻罰她個廠規第三條,也就是罰一百塊。我的意思本來是這一百塊也免了,要送人情就送大一點嘛。但是主任無論如何不肯再讓步,我也不好勉強。

第二次請的是品管課的一個負責人,是我們HB老鄉。請她是要給花蕊調單位。這次喝酒盡歡而散。大家都是老鄉,她相當給麵子,一口應承下來。反正品管課內部調動無須驚動高層,她一句話就搞定了。

所有這些事情都是我一個人辦,一個人掏的錢。我本來打算叫上江時虎,後來想想又算了。如果叫上他,就該當他出錢,變成我的人情送得不鹹不淡,屁意思沒有。

如果你認為我是故意討好花蕊,以便今後勾引她,我也沒辦法反對。因為後來的事實證明我確實沒安好心。但是當時我真沒有這種想法。我隻是想,花蕊也是我的朋友,我該當幫她的忙。

我講的都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