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韜還真沒聽說過關於夏正謙的謠傳,不過此時他也沒有興趣聽,擺了擺手道:“你照我的話回絕就是了,無需多說。”說著,直接進了平日辦公的屋子。
薛武呆立在門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撓撓頭,隻得徑自去了。
出了府衙,薛武沒急著去辦公事,而是回了一趟家,把羅維韜的話跟妻子說了,叫她去夏家一趟,趕緊把羅大人的話轉告夏家,了了這樁事。
“夏家做了什麼事,惹惱了羅大人?”薛太太不安地問。
聽話聽聲,鑼鼓聽音。薛武沒多想,可薛太太從那句“息了攀附之心”的話裏聽出了些許端倪。想必是夏家做了什麼事,讓羅維韜不喜了。
夏家的親事是她提的,如果夏家有什麼行徑讓羅維韜不喜,他們薛家也落不著好。
“不知道啊。”薛武經這麼一說,也醒過味來了。
他歎了口氣:“你趕緊去夏家問問吧。有什麼不對的,讓他們趕緊上門去道歉,求得羅大人原諒。親事不成沒關係,別惹了大禍上門。”
他自然知道羅維韜的心性,絕不會因一些小事就大生事端,滋意報複。但嚇唬嚇唬夏家還是有必要的——要不是夏家多事,他薛武也不至於如此吃力不討好。
想了想,他尤自不放心,又道:“我這邊也找羅家下人打聽打聽,可別讓夏家把咱們給連累了。”
薛太太點點頭:“這樣最好。有什麼事,我也好去跟陶姨娘說說,讓她在中間轉圓轉圓。”
自家太太的本事,薛武也是知道的。他站起身來:“行了,那我先辦事去了。”揮了揮手,徑自去了。
薛太太忙換了衣裳,往夏府去。
且說夏正謙跟夏衿出得門來,尋了自家馬車,上了車,夏正謙才問及夏衿開的藥方。
相處這些時日,夏正謙的為人,夏衿看在眼裏。他對妻子兒女的關心,對她這個女兒的愛護,也讓夏衿心中生暖。再者這段時間,夏衿也用話套過夏祁,知曉這古代雖沒有身份證這東西,但戶籍管理一樣嚴格,出門就要路引,買房買地都要到衙門裏登記,沒個身份,到哪裏都難以立足。
所以,要想離開夏家,遊蕩江湖,還真不是個好主意。既如此,夏正謙這個父親,怕就是她以後的依靠了。
因此她也不藏私,一改寡言的性子,耐心地給夏正謙做解釋:“我師父說過,人體髒腑的運行,猶如太極,含抱陰陽;而陰陽之間,是謂中氣。胃主降濁,脾主升清,濕則中氣不運,升降反作,清陽下陷,濁陰上逆,人之衰老病死,無不由此而來。所以我們施藥治病,首在中氣。中氣在二土之交,土生於火而火死於水,火盛則土燥,水盛則土濕。如果能瀉水補火,扶陽抑陰,使中氣輪轉,清濁複位,便是去病延年的妙法。”
這套理論,夏正謙聞之未聞;細品之中,隻覺得妙處無窮。他不由得沉吟許久,默然不曾說話。
夏衿見狀,也不說話打擾,由得他自己想清楚。
半晌,夏正謙才抬起眼來,蹙眉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羅三公子雖內腑受了傷,但如今影響他身體的,已不是他原來的傷,而是濕寒影響了脾土,以至於中氣不能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