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話,大家可能要問了,羅騫的病,當時誰都看不好,結果給夏衿一下就治好了。夏衿的醫術高明,羅府的人都知道才對。為何府上的人生了病,還是請謝郎中而不是請夏衿呢?再不濟,也應該請夏正謙吧?
這全因夏衿太過年輕,給人一種“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印象。即便她將羅騫從死神手裏救了回來,又一劑藥把王翰林夫人的病給治好了,但十四歲的半大孩子,實在讓人不放心,總懷疑她治好那兩例病症,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而不是真的有本事。
至於夏正謙,他給羅維韜和羅夫人的印象卻不怎麼好。在給羅騫治病的過程中,他表現得完全不行,還不如他年少的“兒子”有本事。
而這謝郎中,雖在羅騫那一例醫症上他失手了,但平時治些小病小痛,他倒是能手到擒來、藥到病除的。找這種相熟的郎中來治病,首先就是放心。治不好,他至少治不壞,不會因為失手而把人給害死。一個字,那就是穩!
羅夫人雖然對沈立文有意見,卻還是派人去找了謝郎中來,給他看病。
謝郎中看了病拿了脈,道了一聲:“無礙,實熱之症,我開個清熱解毒的方子,吃兩劑就沒事了。”說著開了個藥方,便自去了。
沈夫人聽了便放下心來,忙忙地叫人去抓藥,又親自去煎了來,給沈立文服下。
卻不想,兩劑藥下去,沈立文的病不但沒好,反而更重了。此時麵熱目赤,額頭發熱。暮春的天氣,他穿著一件單衣還直嚷嚷熱,吩咐下人開窗開門,讓涼風進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沈夫人皺眉,心裏對羅夫人生了疑。
她懷疑表姐心有不滿,喚個醫術不高明的郎中來給自家老爺看病。
雖說知道自家表姐性子最直,雖脾氣不好,害人的心是沒有的。但這一旦生疑,她那不好的猜想怎麼壓都壓不住。
她幹脆派了下人出去打聽這謝郎中的身份。
待得下人回來稟報,得知謝郎中算是城裏公認的好郎中,臨江城官宦人家都找他看病,沈夫人這才放下心來。轉而又發愁:這城裏最好的郎中都請來了,也沒把老爺的病給看好。接下來可怎麼辦呢?
要不,去省城試試?
她把這話跟羅夫人一說,羅夫人就道:“除了謝郎中,就數他師父丁郎中醫術好了。但丁郎中年過古稀,幾乎已不出診了。除了他們師徒兩人,我倒是知道個郎中,醫術甚是高明。隻不知你願不願意用。”
“什麼郎中?”沈夫人疑惑地問道。
“就是治好我家騫哥兒那個。他不光治好了騫哥兒,還將宣平候府姑奶奶的病也治好了。”
沈夫人眼睛一亮:“這郎中在哪兒?快快派人去請了來。”
羅騫的事情,她隱隱聽說過一些,隻知道是一個名不經傳的郎中給治好的。原先見自己誤會了羅夫人,羅夫人對這位郎中又隻字不提,她還以為那位在外地,不好請,所以她便也沒有提及。
羅夫人道:“他家就在附近,我派人請了他來。”說著便喚丫鬟,“讓於管家去夏家請夏公子,就說咱們府上姨老爺病了,讓他馬上過來看病。”
丫鬟應了一聲,出去找了於管家,把這話轉告給他。
於管家這段時間做事情小心翼翼,蓋因羅騫那日從酒樓回來,雖沒懲罰於他,卻也一直沒有理會他,這讓他的心一直懸著,生怕哪天就惹了羅騫,讓羅騫把他從管家的位置上擼下來。
聽得羅夫人派他去夏家請“夏公子”,他心頭一喜,飛奔著趕緊去了。
雖說他決定不管公子的情事了,但當初給自家公子治病的到底是夏公子還是夏姑娘,他還是想弄明白的。現在這麼一請,他立馬就能知道會治病的是誰了。
這時夏衿並不在家,而是在酒樓裏呆著。於管家去到夏家將事情一說,夏家的管家羅叔就為難了,對於管家道:“你且稍等,我去稟報了老爺太太。”
夏祁去了崔先生家,夏衿又整日扮成他的樣子出出進進,別的下人能瞞著,管家羅叔卻瞞不住。而且他還知道,外麵醫名盛傳的“夏公子”,其實是自家的“夏姑娘”。
羅叔一麵派人去醫館叫夏正謙,一麵進了內院,將這事跟舒氏先說了。
“這個……”舒氏一聽也為了難,半晌方道,“還是等老爺回來定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