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倒很順利,直接到了夏府。夏家大房與二房分家後,就在中間砌了一道牆隔開,老太太仍然住在她原先的正院裏。院裏所有布局,夏衿都是極熟悉的。
她其他一概不管,直接到了老太太所住的屋子頂上,側耳聽了聽屋裏的動靜,然後在屋頂將瓦片移開,露出一條縫,拿出一根竹管,往屋裏吹了一些藥。待得聽到裏麵的呼吸聲變輕緩了,她才繼續將瓦片恢複原樣,然後拿出布套,將鞋套住;又拿出一副手套,戴到了手上,這才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到門前用鐵絲將門栓頂開,推門而入。
屋裏的人中了迷藥,都已人事不醒。
夏衿一點也沒耽擱,直接進了裏間,掀開帳子,吹燃火折子往床上照了一下,確認床上躺著的正是夏老太太,她將火折子放到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橇開老太太的嘴就把藥灌了進去,灌完藥,她又拿出另一個瓷瓶,給她喂了些清水,以衝淡嘴裏的藥味。然後將火折子吹滅,迅速退出了門,複又把門栓給頂了回去。
這一進一出,她不過是花了兩三分鍾的時間。
做完這些,夏衿重又跳上屋頂,朝城東奔去。
走了一段路,她忽覺不對,連忙將身形隱在了屋頂陰影處。過不一會兒,便見前方街道有幾人騎馬飛奔而來,馬蹄上似被包了布,踏在道上無聲無息,馬上的黑衣人也一聲不響,這情形猶如鬼魅一般。
“呀”地一聲,鄰近一座宅子忽然發出開門的聲音。
那幾人立刻勒住馬兒,停了下來。
為首的一揮手,做了個手勢。立刻有人翻身下馬,走到那座宅子前,縱身上牆,朝院裏看去。
宅子裏有人提著一盞油燈,從屋裏出來,打著哈欠,搖搖晃晃地朝茅廁去了。
黑衣人跳下牆頭,走到馬前,對為首的那人擺了擺手。
為首那人揮了一下手,正要策馬前行,忽聽前麵也有隱隱的馬蹄響,幾人拉住韁繩,朝前看去,便見前麵街道也有幾個黑衣人騎馬而來,裝束跟這幾人一模一樣。
雙方在夏衿所藏的下方相遇。
新來的那幾個看到對方,連忙翻身下馬,拱手作禮:“爺。”
為首那人微一頷首,問道:“可有發現?”
夏衿聽到這聲音,猛地一震。
她前世經過特殊訓練,有過耳不忘的本事。隻要她聽過的聲音,她就能記住。
剛才說話這人,正是上次她到夏宅去,在半路遇上的追殺蘇慕閑的那個領頭者。
“沒有。”新來的那人道,“屬下們把城裏都搜了一遍,並未見著那人,想是未往這裏來。”
“宣平候府裏呢?”
“屬下將那裏細細搜了一遍,並無收獲。”
為首那人沉吟一會兒,下令道:“留下兩人繼續在此打探,重點守住宣平候府;其餘人跟我往嘉州去。一刻鍾後,在城門口集合。”
“是。”那人令命而去。
為首這人也帶著手下往城門口方向去了。
一直摒息著呼吸的夏衿這才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望著兩個方向遠去的兩夥人,沉吟不已。
一會兒之後,她轉了個方向,臭水塘方向蘇慕閑曾住過的屋子奔去。
蘇慕閑曾因爵位而遭弟弟追殺,追殺之人,正是剛才離開的那一夥人。如今他父親去世,正是他襲爵的時候。他那弟弟既做出前事,想來是個喪心病狂之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非得把他哥哥殺死不可。再派殺手來追殺他哥哥,也就不奇怪了。
更何況,剛才那人一再提及宣平候府。蘇慕閑跟宣平候府有親,此前來時也住在宣平候府裏。那他們搜索之人,不用多想,便是蘇慕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