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鋪家俱的屋子太多,夏衿的眼光又挑剔,這家俱足足挑了一天,才把所有的家俱都訂好,讓人送到夏宅。
中午是蘇慕閑在附近酒樓請她們吃的飯。
待在酒樓裏坐下來,岑子曼用手肘拐了拐夏衿,悄聲笑道:“喂,發現沒有?桌上有一大半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夏衿張眼一瞧,還真是。
她不由得看了蘇慕閑一眼,正對上蘇慕閑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她連忙將目光收回來,卻聽到岑子曼的一聲輕笑。她麵上不動聲我,卻在桌下踩了岑子曼一腳,繡花鞋沒有高跟鞋給力,她還在上麵碾了兩碾。
“啊呀,我的腳,疼死我了。”岑子曼誇張地叫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夏祁伸手就要把桌布給掀開,想看看岑子曼的腳是怎麼一回事。
岑子曼臉上一紅,連忙用力拽住桌布,不讓夏祁掀開:“沒事沒事,剛才不小心踢了一下桌腳,現在沒事了。”
女人的腳哪能被男人輕易看了去?
夏祁看岑子曼臉紅,才反應過來。當即臉也紅了,嘴裏道:“沒事就好,小心些。”
夏衿看著這兩隻秀恩愛,抿著嘴正偷樂呢,不想那邊蘇慕閑就夾了一筷子菜到她碟子裏,道:“上次我見你喜歡吃這道油燜筍,今天特意點了。你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夏衿隻得道了一聲謝,低下頭去吃東西。感覺到蘇慕閑注視的目光,那天晚上的異樣感覺又湧上了心頭,她不由得也紅了臉。
蘇慕閑見狀,心裏暗喜,手上再接再勵,繼續將夏衿喜歡吃的東西都夾到她麵前的碟子上。
也難為他,夏衿隻那晚在他府上,跟他同桌吃過一頓飯,他就能清楚地記得夏衿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夏衿前世又沒談過戀愛,今生即便原先跟羅騫有過一段曖昧,也從未在一起吃過飯。羅騫為人略微正板,又因自己母親不同意親事,在行為上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唐突了夏衿,顯得對她不尊重,所以在一起時,一向正正經經,從來沒有過親昵舉動。所以蘇慕閑這個舉動,不知不覺中就觸動了夏衿心底裏那一處最柔軟的地方。
一個女子,不管再能幹,再女漢子,在男女相處時,依然是願意讓男子嗬護照顧的。
岑子曼跟夏祁甜蜜之餘,也不忘顧及一下閨蜜。待她察覺到夏衿和蘇慕閑之間這一點微妙的感覺時,不由得心裏一喜,越發覺得以後要多一起出門,給夏衿和蘇慕閑製造相處機會。
這頓飯四人吃了足有大半個時辰,夏衿前所未有地感覺別扭。
蘇慕閑那邊有公事,不能在此久留。吃過飯把他們送到家俱鋪子前,便又匆匆離開了。
傍晚看著鋪子夥計將家俱送到夏宅,再一一擺放妥當,岑子曼才和夏家兄妹一起回了家。
“姑娘。”夏衿一進門,董方就迎了出來,幫她打起簾子,又泡上茶來,神色卻是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你家那官司出問題了?”夏衿問道。
“沒有。”董方搖了搖頭,轉過頭去看了清影一眼。
清影是個極有眼見兒的丫鬟,見狀忙笑道:“姑娘累了一天,先沐個浴再吃飯吧?奴婢去叫人準備熱水。”說著掀簾出去了。
這時董方才輕聲道:“姑娘,羅夫人今天去了鄭府,給羅公子退了親事。”
“哦?”夏衿很是詫異。
羅夫人的病雖說好得差不多了,但再怎的也得休養兩日再出門吧?她這樣病都還沒痊愈就跑去串門子,又是為哪般?
董方見她沒想明白,提醒道:“聽說,宣平候爺他們後日就開拔。”
將這兩句沒多少關係的話聯在一起想一想,夏衿就明白了。
合著羅夫人這是想把親事給處理妥當,好讓宣平候府的人把消息帶給羅騫。沒準羅騫聽到說鄭家的親事已退,又知道羅夫人生病期間她衣不解帶地伺候,心裏生出希望,就找借口跑回來了。
夏衿剛把這件事想明白,董方那裏又拋出一個消息:“岑府有個護衛快馬加鞭送了信來,說老爺和夫人已到四十裏鋪,明日中午就能到京城了。”
“真的?”縱是估計父母這兩日能到,聽到這個消息,夏衿仍然十分驚喜。
董方見夏衿光顧著驚喜,並未想到別處,隻得再次提醒:“姑娘,沒準老爺、夫人一來,羅夫人就向你家提親呢。”
“嗯?”夏衿一愣,抬起眼看向董方,片刻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