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衿看著蘇慕閑,眯起眼睛,心裏湧起十分古怪的感覺。
這家夥,越來越能耐了哈,竟然敢吼她了。
不過她此時心裏不光不覺得慍怒,反而有一種暖暖的感覺。不是她犯賤,喜歡被人吼,實因為蘇慕閑吼她是關心她。而且,他這樣子很“man‘。比起剛認識時的小白模樣,她更喜歡這樣的蘇慕閑。
這一個多月來,這個二十來人的隊伍,名義上是阮震為隊長,但從阮震和其餘護衛對蘇慕閑的態度來看,實際的掌控人是蘇慕閑。
蘇慕閑既出聲,夏衿就不能不在人前給他麵子。
她停住腳步道:“那行吧,你們注意些。如果能找到幹柴或牛糞,最好把屍體燒掉;找不到的話就埋得深一些,一定要遠離水源。處理完屍體,將你們身上剛穿戴的東西都燒掉。”
蘇慕閑點點頭:“我記住了。”又轉頭對龍琴道,“嫂子你也留下吧。這種事,給我們男人做就行了,你留在此處保護夏姑娘。”
龍琴看了丈夫一眼,點了點頭,囑咐道:“那你們小心些,千萬記著夏姑娘的話。”
蘇慕閑微一頷首,對其他人一揮手:“走。”走到馬前翻身上馬,率先策馬朝疫區方向奔去。
其他人趕緊跟上。
看到自家姑娘不用去,菖蒲和薄荷都大鬆一口氣。
她們作為夏衿的貼身丫鬟,原則上是夏衿走到哪裏她們就應該跟到哪裏。但跟著夏衿去埋屍體,實在超出了她們的承受能力。如果主仆三人都不用去,再好不過了。
夏衿環顧了一下四周,隻見這一片都是黃土沙礫,植被稀少,不光找不到柴,因為不長草也沒辦法蓄養牛羊,牛糞也沒看到。
她對菖蒲和薄荷道:“把車後的牛糞拿些來,再將鍋架上,我熬些藥湯,等他們回來時好喝。”
他們這次出來,一輛車拉人,還有一輛車拉了夏衿準備的草藥、醫療用具、水和帳篷。空餘的幾匹馬一是用來換乘,二是馱一些行李,並無多餘的馬匹、車輛載運多餘的生活用品。一般來說,他們在路途上能遇上人家,就用金銀換食宿;遇不上人家,就隻能啃幹糧、住帳篷。因為越往前走,水就越稀缺,夏衿已有十天沒洗澡了。即便是洗臉洗手,都成了一種奢侈。
而這些牛糞,也成了稀缺之物。雖然沿途偶爾也有幹牛糞,但為了趕路,一路上他們並不會停下來撿,也不可能增加載重量。隻是在每次休息的時候,遇上牛糞就撿一些帶著,用於晚上路宿時,能燒一口熱水送幹糧。
但此時要去燒埋屍體,無論如何都得燒一些水和湯藥,好讓他們回來洗手洗臉,並喝上一碗湯藥預防被傳染上疾病。霍亂雖不通過空氣傳播,但在這白天仍然氣溫很高的地方,放了一個月的屍體會讓人傳染上許多病症。
龍琴卷起袖子:“我去搬鍋。”
四個女子忙碌了半個時辰,終於把水燒好,再儼儼地熬了一鍋湯藥,等著男人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