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番外 後續(1 / 3)

春日和熙的陽光斜斜地透過窗欞,照進屋子裏來。屋子裏一片寧靜,隻有朱筆落在紙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門外進來個侍衛,看到皇上的批折子,腳下一頓,堪堪在門口停住了腳步。

他正轉身欲走,偏門口晃動的日影驚動了安鴻熙。他抬起頭來,看到那個侍衛,眉頭一皺,停下筆問道:“何事?”

侍衛隻得回轉身子,行了一禮,稟道:“皇上,永安郡主於兩刻鍾前生了一對雙胞胎,一男一女。”

“嗯,知道了。”安鴻熙淡淡地揮了一下手,便又低下頭去,在折子上寫著什麼。

那侍衛退了出去。

侍衛一走,安鴻熙的筆就寫下不去了。看看自己剛才寫的那兩個字,他煩躁地將筆一放,站起身來。

屋裏侍候的內侍連忙打起精神,準備在皇上出去的時候跟上。然而他們的腳還沒動呢,卻見皇上重又坐了回去。

兩個大內侍對視一眼,趕緊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安鴻熙靜下心來將幾個折子批完,這才回了後宮,進了貴妃的院子。

貴妃歡喜地迎上了來,親自給安鴻熙換衣服。

安鴻熙張開手臂讓貴妃解開扣子,道:“永安郡主生了一對雙胞。她雖是異姓郡主,卻於國有功。你一會兒叫人去,給她賞上一份厚禮。”

貴妃詫異。

皇帝日理萬機,忙碌得緊。這些女人生孩子的大小事,他向來不管,都是太後或她這個執掌鳳印的貴妃張羅。今兒個怎麼關注起永安郡主來,得知她生了孩子,而且還特地吩咐要賞一份厚禮?

想到夏衿差點被封為皇後的事,她心裏便有譜。身為後宮妃子,最不能做的就是拈酸吃醋。更何況,那位當麵拒絕了後位,嫁進了武安候府,如今還生了孩子,完全威脅不到她貴妃的地位。這種醋吃起來,惹惱了皇上,才不明智呢。

她笑盈盈地趕緊應了,給安鴻熙換好衣服,親手奉了茶,便吩咐宮女準備筆墨紙硯,當著皇帝的麵,立刻念了她要打賞的賀禮。末了還請示安鴻熙:“皇上看著可妥當?”

安鴻熙又叫添了幾樣。貴妃這才打發人去禮物送去武安候府。

看看安鴻熙臉上十分滿意的表情,貴妃暗暗謹記:往後定然要好好對待這位永安郡主,她在皇上心裏的地位可不一樣。

東大街,兵部衙門。

羅騫從門裏出來,便看到夏祁已等在那兒了。他不由笑道:“你今兒怎麼這麼早?”

“是你遲了。”

羅騫看看天時,這才笑道:“果真是我遲了。”

看到小廝牽了馬來,他翻身上馬,對夏祁道:“今兒去哪裏?”

“帽兒胡同新開了個酒館,咱們去那兒坐坐。”夏祁輕輕夾了一個馬腹,策馬朝前奔去。

他是個愛憎分明的人。當初羅騫給他拿來的科考文章,還介紹名師給他,他都銘記在心;但羅夫人對夏衿的傷害,他也牢牢地記在心裏。所以羅騫與蘇慕閑PK的時候,他是堅定地站在蘇慕閑這邊的。事情一碼歸一碼,他欠羅騫的人情,等他考取了功名,有了能力再還也不遲,但他絕不會拿妹妹的終身幸福去報恩。

如今夏衿跟蘇慕閑日子過得極好,夏祁也考上了庶吉士,在翰林院有了一個職位。他便跟羅騫也走動得勤快起來。如今憑他的能力,雖說不能幫羅騫什麼。但他相信,自己終有能報答羅騫的那一天。

兩人去了酒館,剛剛落座,就聽下人飛快來報:“老爺,武安候府派人傳了信來,姑太太即刻要生了。”

兩人“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差點把過來上茶的小二手上的茶給撞翻。

夏祁抬腳欲走,走了幾步忽然記起羅騫,遂又停住了腳步。這一停,後麵跟著的人便撞了過來,撞得他後腦勺生疼。他也不惱,回轉身看向直揉下巴的羅騫,問道:“你是回家等信還是怎的?要是回家,那邊一有消息,我便即刻派人給你送信。”

自打夏衿和羅騫成親之後,兩人就甚少見麵。夏衿是避嫌。雖說蘇慕閑對她很信任,但她不願意因自己的緣故,影響到羅騫夫妻間的感情。羅騫能忘了她,與龔玉畹鶼鰈情深,是她最願意看到的。她自己幸福了,也希望世間之人都能幸福。而羅騫呢,因他新娶的妻子賢惠知禮,對羅夫人孝順,對他也極愛重。他心裏雖然裝著夏衿,卻不願意讓心裏裝著他的女人傷心難受,所以也是有意在避開夏衿,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能讓心裏那個影子慢慢淡去,或是留在心底的一個角落裏。他見了她,不會再引起情緒上的波動。

羅騫剛才想都沒想,便要緊跟夏祁準備去武安候府的。可被夏祁這麼一問,他卻猶豫了。

想了想,他道:“武安候府附近有個茶館,我在那裏等著。有消息你記得叫人傳給我。”

“好。”夏祁深深看了他一眼,暗歎一聲,轉身出門,上馬飛馳而去。

到了武安候府,他得知夏衿已將孩子生下來了,一男一女,竟是龍鳳胎——不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邵家基因強大,向來都有生雙胞胎的傳統。前不久,岑子曼還生了一對雙胞胎呢。不過卻是兩個男孩兒,不像夏衿,一下就兒女雙全了。因為這個傳統,不少人打聽邵家是否有未出嫁的女兒。隻可惜夏衿是邵家這一代最後一位未嫁女。至於下一代,則還未成長起來。

再者,夏衿是神醫,早在懷孕四五個月的時候,她便告訴大家,她懷的是龍鳳胎。如今果不其然。

夏祁即刻打發人去給羅騫送信,自己則進了內院,找來成了管事媽媽的茯苓打聽:“郡主可好?一切可順利?”

“郡主和兩個孩子都很好,順利得很。”茯苓喜滋滋地道。

夏衿自己是郎中,最懂得孕婦如何做才有利於生產,且身體又好,所以這次生產順利得連穩婆都沒派上大用場。

夏祁見那茯苓一副忍俊不住的模樣,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忙問:“怎麼了?”

茯苓是從臨江跟過來的家生子,可以說是跟著夏祁、夏衿一塊兒長大的,交情自與後來的下人不同。這會子她便笑道:“公子您沒見候爺那模樣。郡主在裏麵生孩子,候爺在外麵緊張得幾欲暈倒。請來的太醫沒在郡主身上派上用場,反倒給候爺紮了幾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