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白居易十九歲,與比他小四歲的湘靈開始了一段讓他們彼此一生都深刻難忘的感情。他不曾後悔他用一生守候的這段癡戀,因為他愛的是那個名叫湘靈的女子。
初戀是愛情世界裏最美的故事,是兩個人為追求精神上的相近而共有的那份感覺。初戀是那份淡淡地愛,愛就是那份深深的喜歡。每個人的初戀都是苦澀而朦朧的,意猶未盡,卻又無從說起。
湘靈就是白居易的初戀。
湘靈出身於一個農戶家庭,以務農為生,在這田野之間,生活也算富足和諧。自幼活潑可愛的湘靈雖沒有機會學習什麼知識,但卻略懂音律,又善解人意。在白居易孤苦落寞的時候,她能夠為主動寬慰他寂寥的心,用自己熱情積極的生活態度感染他,影響他。
白居易也時常教湘靈學習寫字,賦詩,兩人也因此日久生情。湘靈由於略懂音律,又可以在白居易賞景吟詩的同時,在一旁譜曲而唱。愛情也和情歌一樣,最高境界是餘音嫋嫋。他們或許曾在星空下許下諾言,共同暢想日後美好的生活,白居易日複一日的苦讀,也因湘靈愈發有了動力。他單純地以為,自己有朝一日科考及第,就可以與自己心愛的女子共度人生的美好生活。也可以擔起家庭的重擔,不負祖先的重托。但那隻是他與湘靈的美好願望罷了,現實的壓力根本不允許他們的結合。白居易與湘靈的這段初戀,最終被白居易的母親無情地扼殺了。
母親陳氏以門第的觀念殘忍地將白居易與湘靈分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古代的婚姻中占有不可顛覆的地位,如果父母不同意,這樁婚姻根本無從談起。白居易的不幸,是當時封建的社會製度造成的,他刻骨銘心的愛戀隻是封建思想下的一個犧牲品。
門閥觀念極重的母親是絕對不允許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兩個人結合在一起。其實不止母親一人,社會的輿論也會對這段感情產生不可磨滅的影響,甚至對白居易今後的仕途也產生深遠地影響。
轉眼間白居易已經27歲,他已經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不得不承擔一些男人們的責任。為了家庭和生活,白居易去江南投奔自己的叔父,渴望找尋一條光明的出路。
生命輾轉漂浮,新的旅途裏,全都塞滿了舊的愁思。鷗鷺徘徊,似在尋找他易逝的容顏,鳥鳴聲聲,驚碎他的孤眠,花香依舊,酒濃如昨,隻是這一簾風月,再難進入他的幽夢,再難進入醉眼。
貞觀十四年初,27歲的白居易,就這樣不斷地在向往與回憶裏奔波。一路上白居易一直回憶著與湘靈相處的點點滴滴,仿佛那山川河流裏,那明媚的陽光裏,處處都閃著她的笑容。她的笑容,蠱惑了他的心,迷了他的眼。
風,輕輕舞動薄衫,吹起書案零亂的紙頁,屋內驟起一片清冷的絕然。此刻,思念印在窗欞上,又被風吹成淩亂的碎片,向著她的方向飛去……
為紀念這段感情,白居易又賦詩三首:《寄湘靈》“淚眼淩寒凍不流,每經高處即回頭。遙知別後西樓上,應憑欄幹獨自愁。”《寒閨夜》“夜半衾裯冷,孤眠懶未能。籠香銷盡火,巾淚滴成冰。為惜影相伴,通宵不滅燈”以及那首《長相思》“九月西風興,月冷霜華凝。思君秋夜長,一夜魂九升。二月東風來,草坼花心開。思君春日遲,一日腸九回。妾住洛橋北,君住洛橋南。十五即相識,今年二十三。有如女蘿草,生在鬆之側。蔓短枝苦高,縈回上不得。人言人有願,願至天必成。願作遠方獸,步步比肩行。願作深山木,枝枝連理生。”
此詩最後一句“枝枝連理”與《長恨歌》中的在天願做比翼鳥有不謀而合之處。他的詩,字字都滲著化不開的濃情,縱然是千百年的光陰過後,依然醇香。
真摯的白居易不肯放棄這段感情,母親卻苦苦相逼。為了不讓自己背上不孝的罵名,白居易還是暫時順從了母親,待到服孝期滿,去參加了科舉考試,暫時與自己詩中的那個《鄰女》作別。“娉婷十五勝天仙,白日嫦娥旱地蓮。何處閑教鸚鵡語,碧紗窗下繡床前”這是白居易以濃情為湘靈寫下的詩篇。
湘靈的青春笑容,永久地留在了他的腦海中,在夜夜好夢裏,散著幽香。伴隨著他走向了科舉考試的路。
然而流水潺潺,再也映不出她的笑臉,那一陣清風,再也吹不進她的心田。伊人離去的夜晚,星輝依舊灑滿長天,笙歌隱隱的岸邊,唯有他長醉月前。世間所有人都隻是過客,世間所有事都是過眼煙雲,能夠有隻字片語印刻在曆史的車輪上亦是一種幸運。
愛既可以是一瞬間的事情,也可以是一輩子的事情。
5.初入宦海
生命本來就是一個悲喜疊加的旅途,今日的痛苦是為了讓你感恩他日的幸福,此刻的奮鬥換來的是他日的成就。白居易此時是不幸的,他被迫與湘靈分手,感情上的痛苦不言而喻。但家庭的負擔,更讓他手足無措。
人生短短十幾年就經曆了大起大落,飽嚐世間冷暖,終於等到守孝期滿,白居易開始思慮著自己的將來,丁憂三年,日夜苦讀的成果也到了展示的時刻。雖然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曾帶給他錐心的疼痛,此刻也尚未痊愈。
對於這種封建社會所帶來的阻礙,白居易也是無從抗爭,因為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員,這種思想早就深深地紮根在他的腦海中。命運將他安排在了白家這個世代為官的官宦世家,又恰巧讓他愛上了這個在家世上有著不可逾越鴻溝的湘靈。
迷茫之際,遠方傳來喜訊,讓躊躇的他看到了些許希望。灰暗處的微光,格外閃亮。
白居易聽聞今日長兄已官至浮梁主簿,自己若是去投奔大哥,既可以一敘兄弟之情,抒發心中鬱結,又可以讓在朝為官的哥哥帶領自己走上仕途,解決家中的經濟困境。
據史料記載,白幼文為白季庚與前妻的孩子,在讀過白居易所作《祭浮梁大兄文》《祭烏江十五兄文》之後,我們不難推算出,白幼文比白居易年長20歲有餘,甚至比白居易的母親陳氏,還要年長。長兄白幼文自幼與白居易兄弟情深,雖然兩人不是同母所生,但依然親如同胞兄弟,白幼文自幼對弟弟疼愛有加,弟弟也視幼文為自己最敬愛的兄長。
考慮再三,與其在這個令自己傷心的地方悲傷歎氣,不如為了自己的理想真正地做點什麼,千裏之行始於足下,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
貞元十四年之春,生命開始了新的輪回,希望在生命的裂痕裏生長出新綠的芽兒。白居易作別母親,作別人生暫時的悲傷,獨自踏上南下的路,他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與家人分別,又是第幾次與熟悉的土地分別。
離別是早已經習慣的舊事,雖然隻是揮一揮手,說聲再見,但此刻的心情,確實不同以往。這裏的一切,都曾充斥在他的腦海中,每當離歌響起,他又不得不割舍掉這裏的一切。割舍不掉的,不是山水風景,不是符離帶給他的熟悉和親密,而是讓伊人獨留此地,哀傷必定日日與她相隨,自己卻無力改變這狀況。
於是,舊傷之上,又添了新愁。江南對於樂天來說,已經不算陌生,這裏的景物曾讓他魂牽夢縈,他獨自在此漂泊了十幾年,對這裏的風俗人情,也有自己獨特的見解,白居易甚至在此寄予了自己獨有的感情,或喜或悲,都為這江南美景增添了一份曆史的厚重感。
從符離到江南的這一路上,一路顛簸而來,滿目春景卻無法衝散他內心的苦悶,看著水邊的鴛鴦戲水,他再次不由自主地想起青梅竹馬的湘靈,此刻卻被棒打鴛鴦,勞燕分飛。往日綿綿情思,今日卻成了穿心利劍。在心頭留下,難以愈合的傷痕。
勞燕分飛,夢難再續。造成這一切的,竟是養育自己的母親,往事如浮雲般在心頭略過。他不禁愁上心頭,滿腔的愁緒卻是敢怒不敢言,隻化成一聲聲哀涼的歎息。雖是無奈,但也有幾分理解。
自從踏上了這條南下之路,一路的顛簸似乎也是命運為他而設。讓他本就對人生失望的心,變得更加脆弱無助,由於道路難行。崎嶇的路途使得白居易不得不走走停停,長途跋涉讓他的身體也時常感到吃不消。
帶著苦楚的心情,經曆更多的苦難。麵對如此的境遇,白居易本來悲傷絕望的心,又悄悄地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當初聽聞喜訊的那種喜悅漸漸被澆熄,如今心中焦躁不安滿心悲涼。這種極大的反差讓他獨自一人時,經常輾轉反側,難以安眠。夢裏夢外,都是一片寂寥。
從符離出發時,家中為數不多的錢財也被花得所剩無幾。滿身病痛讓原本就傷感的心更淒茫。滿腔愁緒凝練成詩,呼之欲出,情感自然地傾斜。一首《將之饒州江浦夜泊》渾然天成。
“明月滿深浦,愁人臥孤舟。煩冤寢不得,夏夜長於秋。苦乏衣食資,遠為江海遊。光陰坐遲暮,鄉國行阻修。身病向鄱陽,家貧寄徐州。前事與後事,豈堪心並憂。憂來起長望,但見江水流。雲樹靄蒼蒼,煙波澹悠悠。
一步步走向萬水千山,卻一寸寸情念故園,鄉愁縈繞心頭,他始終難舍舊情懷。但想到遠在洛陽的母親,曾將畢生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還有那日夜守候在汴江旁,癡等他回來的湘靈,他都不忍陷入悲傷就此頹廢,還是要振作起來,直麵命運給他的曆練隻待愈挫愈勇。
數次停停走走間,現實的殘忍再次觸碰著白居易的意誌。由於錢財所剩無幾,加之久病纏身,他決定暫時停下自己的腳步,去宣州看望自己很久未見的叔父白季康,讓自己的人生暫時有個安穩的著落,然後再做打算。
曾祖父白溫共育有六個兒子,但在白居易的記憶中隻留下祖父白煌和官至錄事參軍的白鏻,而叔父白季康就是白鏻之子。
叔父如今是宣州溧水縣縣令,看到白居易的到來,喜出望外。多年未見,他急切地想知道白家現在的情況,更想知道兄弟白季庚去世後,白居易的生活狀況。
白居易帶著滿腔愁苦,向叔父訴說了自己離開新鄭後的種種遭遇,也向他簡述了如今家中的安排。
白季康從白居易的講述中,聆聽到了他成長的不易,命運坎坷,也感受到了隨著年齡的變化和境遇的不同。如今白居易的思想也日漸成熟,對很多時事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是個胸懷大誌的年輕人。本來自己是溧水縣令,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安排他在縣衙內工作,但他看到白居易滿腔熱血,滿腹經綸,不想他才華埋沒,況且白家還要靠他與白敏中光宗耀祖。
白敏中是白季康的兒子,在曆史上曾官至宰相,常與官至刑部尚書的白居易一起被視為白家的驕傲。
幾日後,白居易調整好了身體,在叔父白季康的推薦下,參加了科舉考試中最低的一級考試——鄉試。那時的白季康與宣州刺史崔衍交情甚好,幾經疏通,讓白居易在此地參加了這次考試。
紅塵萬丈,掩蓋不了他的光芒。對於名留青史的白居易,最低級的鄉試,當然是九牛一毛,毫不費力地就通過了。出類拔萃的文學功底足以讓他在各種考試中輕鬆地成為佼佼者,更何況白居易在此之前數年的寒窗苦讀,更是讓本來實力超群的他,更勝一籌。
一個美妙而輕鬆的開始,使得白居易一掃之前陰霾的心情,整個人也變得樂觀起來了。他的心中,閃耀著一束新的光芒。
根據當時的慣例,鄉試之後要經曆州試,而州試則整整比鄉試晚了一年,白居易隻好利用這一年的時間,準備州試的考試內容。同時也沒忘記,自己此行是為了前去浮梁與自己的長兄白幼文相聚。於是他準備暫時與叔父告別,再次踏上前行的道路。
雖不知又將遭遇怎樣的變故,但路一直都在,人生還是要靠自己演繹,他很感謝叔父為他邁向仕途的第一步所做的奠基;沒忘記自己窮困無奈時,來到叔父家中,叔父是怎樣開解勸導他的。
這裏的生活雖讓他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生活的安穩,但想到與他分別的母親此刻是否也像自己一樣有著安逸的生活。“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他還是毅然地踏上去往符離的道路。
幾經輾轉,白居易終於見到了兒時尊敬的兄長,雖與兄長不像兒時那般親密,但也無君子間那種客套與疏遠,敘家常、談理想,對月作詩,舉杯消愁。
兄長對白居易母子的生活非常關心,雖然比繼母陳氏還要年長幾歲,但兒時繼母在家中對兄弟姐妹的悉心照顧,對家庭的無悔付出,都還讓白幼文看在眼裏,記在心中。
幾日後,白居易收到母親從洛陽寄來的書信。都說“家書抵萬金”,此刻的家書,在他眼裏的確是異常地珍貴。此時已經與母親作別時隔一年,再聽到母親的音訊,心中感慨萬千。
他感念著,一載光陰輪回,不知母親又添了幾絲白發。聲聲鴻雁啼鳴,能否為自己帶去思念。
白居易雖現在生活安穩,但此時的安穩卻時刻提醒著他,遠方的母親是不是也像他一樣,寄居在別人的家中,必定遭受了不少的非議。
偉大的母親為了不讓兒子擔心,書信中隻寥寥數語,表示自己一切都好,隻是希望兒子能早日實現理想,考取功名,光耀門楣。母親的隱忍,卻拉扯起白居易心中更多的惦念。他知道母親由於人生中接連的打擊,精神上的壓力使得她身體早就大不如前。想到這些,白居易再無心在此處安穩的度日,而是趕在州試之前,回到洛陽親戚家中看一看含辛茹苦將自己帶大的母親。
白幼文看到弟弟日日思慮不已,也擔心繼母在親戚家因為經濟拮據而遭到嫌棄,於是讓白居易帶上足夠的糧食和錢財,趕往洛陽,
思念讓時光變得更長,白居易日夜在思念裏輾轉奔波。他匆匆回到洛陽,看到了日思夜想的母親。歲月讓母親蒼老,她的精神大不如前,但身體暫無大礙。在備考之餘,他將空閑時間都留給了母親。七個月之後,他帶著對母親的不舍,再次踏上了歸程,他要回到宣州,參加州試,為拓展他的仕途再次拚搏。
再次走上趕考之路,他並沒有像其他考生一樣,興奮、激動、甚至對自己的人生早就有了美好的暢想。此時的白居易除了對母親的牽掛,就是獨自在路上的那種孤苦,更讓他慨歎路途遙遠,孤身一人又看不到希望,心底的那一抹悲涼,化作淚水滴滴落下。
於是,他以一首《傷遠行賦》記錄下了他屢屢思愁,“昔我往兮,春草始芳;今我來兮,秋風其涼。獨行踽踽兮惜晝短,孤宿煢煢兮愁夜長。況太夫人抱疾而在堂,自我行役,諒夙夜而憂傷。惟母念子之心,心可測而可量。雖割慈而不言,終蘊結於中腸。曰有弟兮侍左右,固就養而無方。雖溫清之靡闕,詎當我之在傍。無羽翼以輕舉,羨歸雲之飛揚。惟晝夜與寢食之心,曷其弭忘。投山館以寓宿,夜綿綿而未央。獨展轉而不寐,候東方之晨光。雖則驅征車而遵歸路,猶自流鄉淚之浪浪。”
宣州的州試不久就緊鑼密鼓地展開了,考試的試題不過是一些沒有任何現實意義的文字遊戲,主要考察考生的詩和賦。
這次的試題是“窗中列遠偤”要求以平聲為韻,而賦題中的“射中正鴿賦”要求以“諸侯立誡眾士之訓”為韻,字數不得過於三百五十字。
白居易自幼在詩詞方麵就顯露才華,對於這種試題當然是掌握得遊刃有餘。他也因為在此次考試中所顯露的才華,被宣州刺史崔衍錄取,並且順理成章地被推薦到京城參加進士考試。按照當時的慣例,參加進士考試,要從這一年的冬季開始報名,待到禮部審核完成,考試時間一般被定在第二年的春天。最美麗的季節,是題名者希望的開始,也是落榜人絕望的沉淪。
白居易正想借此機會再回到洛陽,回到母親身邊備考,並將好消息與母親分享。但這一年多的戰火再燃,節度使叛亂並不斷挑起戰爭,回到洛陽的白居易也開始為漂泊四海的兄弟們擔憂,雖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但希望他們在遠方一切安好。
次年春節剛過,長安到處還洋溢著節日的餘溫,白居易卻無心欣賞這長安城裏繁華的勝景,他正抓緊一切時間專心備考。這將是人生中一次重要的轉折點,多年的苦讀不能付諸東流。二十九歲的他曾經的庸碌無為也會被他一朝及第而一掃而盡。
望著窗外一片燈火通明,聽著外麵一片歡聲笑語,他的心中百感交集,久久不能平靜。於是又作《長安早春旅懷》來表達自己的心情“軒車歌吹喧都邑,中有一人向隅立。夜深明月卷簾愁,日暮青山望鄉泣。風吹新綠草牙坼,雨灑輕黃柳條濕。此生知負少年春,不展愁眉欲三十。”
歌舞歡聲的深夜裏,他卻獨自遣著愁情。一番命運風雨疊加,更是添了愁上愁。
貞元十六年二月十四日,白居易終於站在了進士的考場上,這次的考題作賦一篇《性習相近遠賦》和作詩一首《玉水記方流詩》,這種無實際意義,隻為考試專設的考題對白居易來說是很容易的,在激烈的競爭後,他以第四名高中,為他科考的人生之路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朋友們舉杯相聚杏園慶祝時,白居易沒有一點激動興奮之情,他的心在牽掛遠在洛陽的母親,他無心慶祝,隻想與母親分享此時的喜悅,於是他向同科的朋友們一一作別,賦詩一首《及第後歸覲留別諸同年》“十年常苦學,一上謬成名。擢第未為貴,賀親方始榮。時輩六七人,送我出帝城。軒車動行色,絲管舉離聲。得意減別恨,半酣輕遠程。”
翩翩馬蹄疾,春日歸鄉情。留下這首詩後,白居易便頭也不回地揚塵而去,帶著滿腔的喜悅與壯誌雄心消失在了去往洛陽的路上。
上帝關上了一道門,從未同時為你開啟一扇窗,上帝做的,隻是告訴你有窗,其他的已經不是上帝的事情。但凡知道這個謎底的人,都不會祈禱上帝的恩賜,他會自己努力去“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