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人體吸入乙醚深度中毒的時候隻會造成呼吸衰竭,而不會引起嘔吐反應,能造成中毒者嘔吐的,隻有口服中毒的情況。其次,誰說死者氣管發現胃容物,就一定是因為嘔吐物阻塞氣管造成的窒息症狀後才發生的車禍,在車衝出公路起火以後,因為車內充斥著乙醚而著火,死者因為煙氣熏嗆也同樣會造成嘔吐和窒息症狀。”江瞳反駁。
“呃……”江瞳口氣咄咄逼人,把問甜甜問地不知所措,即刻慚愧又怯懦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現在線索很散亂,也沒有什麼更有力的抓手,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我整理一下接下去的工作思路,葉俞跟甜甜繼續一組,著力調查清楚被注入警務車內乙醚的來源,輝哥待人除之前的線索繼續跟進外,再增加一條調查章永信個人背景,以及他在案發當日的行動軌跡吧,昨天我還特意跟緝毒隊支隊長通過電話,他們的確剛剛掌握到證據,證明慶平縣副縣長與久立不破的毒品走私案件有所關聯,但是還沒有找到適合的行動機會,突然聽到章永信在丘平縣出事,他也非常意外。”丁洋說,“另外,紀監察員和鄭宇這段時間如果發現什麼可能與案件關聯,並且能對內同步的信息,希望也給我們轉達一下。”
“嗯。”紀監察和陸鄭宇同時點頭。
“寧繼仁家的保姆沒有問題麼?她可是寧繼仁死前唯一聯係過的人。”單軼聽丁洋的口氣有種總結散會的意味,急忙發問,“另外,從寧繼仁臥室裏的行李箱看來,在案發當天他已經收拾好了行李,至少準備出遠門的,可為什麼又突然臨時改變了主意?會不會是那天他突然遇到了什麼人,或者接到了什麼信息?”
“保姆盤問過了,她在當天與寧繼仁隻通過一次電話,並且通話時有家人全程在現場聽著,寧繼仁隻是單純催促她快點回去,其他什麼也沒說;另外我們也對她的背景做了必要的調查,她是一名非常普通的農村婦女,算是寧繼仁的一個親緣關係比較遠的表親。寧繼仁在案發當天也沒有離開過家門,不過網偵部有查到他曾經通過網絡軟件,跟他在國外的家人打過越洋電話。”輝哥回答。
“那聯係上他的家人了麼?”單軼問。
“沒有,現在還在積極尋找途徑。”輝哥麵露愁容。
“有沒有一種可能……”單軼和輝哥對話的過程中,江瞳一直在默默地翻看從單軼手中接過設備的勘查照片,當她看到某張車禍現場拍攝的照片時,她忽然說,“我們都被誤導了。”
“誤導什麼?”丁洋問,同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在了江瞳的臉上,隻見江瞳若有所思地把一張,具體到車廂內部的現場照片投射到投影幕布上,從照片裏可以看到已經因為打開而反扣在車頂棚上,表皮已經被燒成炭黑的證物箱子,她說:“雖然箱子被人為破壞,而在車禍發生過程中顛開,裏麵的東西暴露在正在燃燒的車體內會被毀壞,可是箱子的附近,乃至於車廂內,並沒有發現任何疑似箱內盛放證物的殘片。”
“車體起火的火勢很大,有可能是全部被燒毀了。”單軼回答。
“不對,即便是燒毀了也應該能看得出一些特征性的灰燼,箱子被發現時是倒扣的,箱內的東西不論是什麼,都應該多多少少地在箱子開口附近堆積,可是箱子下,以及周圍,太幹淨了,所以我覺得應該不像是東西被全部燒毀,而是箱子裏根本就沒有東西。”江瞳說。
“那箱子裏的東西能去哪兒呢?不是調查過,案件發生以後,丘平縣舉全部警力趕至現場,當時在現場的人不在少數,而且又是在晚上,寧繼仁住的地方也相對僻靜,應該不至於混亂,痕檢人員從現場取出證物箱以後立即裝入證物袋,直到出發前幾分鍾,才從案發現場將證物送到警務車上,期間不會有任給人以機會破壞那個箱子,更沒有能夠把箱子裏的東西轉移走的可能,箱子裏怎麼會是空的呢?”陸鄭宇訝異道。
“很可能箱子本來就是空的。”丁洋沉著道。
“嗯,這麼看來,箱子有很大可能性就是空的。估計也不是車禍後被人從現場轉移,那剩下的可能性就隻有,寧繼仁本來就沒往箱子裏放任何東西。”輝哥附議。
“不對啊,寧繼仁在電話裏跟我約好見麵時,他說會準備好相關證據,當麵提交,箱子裏沒有東西,那證據都去哪兒了?”陸鄭宇說。
“估計想得到證據的人也在想這個問題。”江瞳說。
“你的意思是,證據沒有落到不法勢力的手中?”紀監察說,“那既然箱子裏什麼都沒有,寧繼仁為什麼又要多此一舉損壞箱子,造成迷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