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致命的冷漠(五)(2 / 2)

天時一晃而過,到了午夜萬籟俱寂的時候,江瞳的工作才剛剛開始。當死者的屍體從冒著白色寒氣的冷凍格中被拖出來,對於屍體死因的種種猜測也最終得到了確切的證實。

“天哪,怎麼這麼多淤青……”當死者的屍體被擺到解剖台上的瞬間,在場參與檢驗的人都驚呆了,杜宇驚愕道。

“一開始以為死者的口鼻四肢上有輕微的發青,以為是因為腐敗造成,沒想到冷凍以後,竟然會是這樣……”小戴也不禁訝異道。

江瞳臉色深沉,她掀起死者身上唯一穿著的背心,露出死者的腹部,大片大片的淤青在解剖室現場所有人麵前一覽無餘,她說:“這些應該都是被外表柔軟,內部強硬的物體反複擊打所致。”

“死者渾身上下這麼多的傷……在她死之前,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小戴不由為死者感到憐惜,說。

“大腿和小腿上也全是傷。”杜宇也看得有些於心不忍。

“拍照片吧,傳過去給死者的父母看看,如果這樣他們還是堅持不讓屍檢,那我們就隻能再次搬出《刑事訴訟法》了。”江瞳說。

“好。”杜宇答應,舉起相機來在口鼻和腹部的幾處非常具有代表性的屍體位置,拍攝了好幾張照片,隨後轉到電腦上,給餘關發了過去。不一會,餘關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不行啊,死者的父母說什麼都不同意解剖屍體啊。”從電話聽筒裏麵傳來的餘關嗓音,透露著無可奈何。

“為什麼不同意,傷勢都這麼厲害了,明明就是給人打的,他們作親生父母的,就不希望給自己的女兒討個公道嗎?”杜宇不理解。

“這些我都說了,可是人家就是不肯啊,說他們的女兒已經受了這麼多罪了,查案是我們警察局的事情,既然損傷都已經清晰可見了,那我們硬要說她女兒是被人殺害,那就直接尋找線索抓凶手去,憑什麼還要破壞他們女兒的遺體。”餘關說。

“這是分明是強詞奪理啊,想要盡快破案,光憑表麵上觀察屍體的損傷情況也太不負責了吧。萬一對死者死因判斷有誤怎麼辦,抓錯人,斷錯案,最後讓他們的女兒和其他人一起蒙冤受屈,死不瞑目?”杜宇反駁。

“那我也沒有辦法啊,人家雙親就是咬死不同意屍檢。”餘關說。

杜宇跟餘關這麼一來二去反複拉抽屜,江瞳終於聽不下去了,當即走上兩步,拿過杜宇電話,說:“餘關,不用再這麼反反複複的浪費時間了,現在我們就一個訴求,需要拿到家屬同意解剖的簽字許可書,如果是你負責跟家屬去談,那就盡全力去談。現在屍體還未完全解凍,我們可以繼續呆在在解剖室裏等你的結果,如果你還是沒有結果,那就請你轉達死者家屬,我們會依法行事,請他們諒解。”

江瞳幾句霸氣的要求,說得餘關反駁無力,最後隻好勉強答應盡量試試,掛斷電話。過了一會,在屍體解凍得差不多時,餘關的電話終於又撥了過來,家屬終於在解剖屍體的許可菡上簽了字。

正式進入工作狀態,江瞳、杜宇、小戴齊齊穿上了隔離服,帶上了口罩和手套,這個時候,臨時去專案組取調查信息的單軼也回到了解剖室裏。

“案件的初步調查結果我取到了。死者叫桑佳藝,今年15歲,她的父親是水江縣的民政局社會事務科科長,她母親是縣中學教導副主任。”單軼開始讀手裏的資料,“她所住的單元的鄰居說兩天前的半夜,曾聽見她在家裏大聲哭喊,但因為桑佳藝的家庭一直不太和睦,又加上她自身行為舉止也不夠端正,她的父母時長對她有訓斥和體罰行為,她也是那麼大呼大叫的,所以街坊鄰裏也都習以為常,以為那天又是桑家夫妻在教訓她,所以也就沒當回事兒,直到兩天以後警局的人去了案發現場,他們知道桑佳藝死了,才回想起這事兒覺得蹊蹺。”

“父母時常打罵?怪不得不讓我們屍檢呢,原來是心中有鬼。”杜宇嗤之以鼻。

“那會不會是因為桑佳藝不堪忍受父母的虐待,所以最終服藥自盡?”小戴猜測。

“不太像,偵查員調查了這兩天桑佳藝父母的行蹤,他們一個跟情人去了趟三亞度假,另外一個一直住在跟情人的秘密私巢裏沒有回家,兩個人都是在聽說女兒死亡之前剛剛回來,如果桑佳藝是因為受父母虐待而想不通,那她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單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