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單軼對現場痕跡的補充,專案組成員認為單軼說的有理,有了於大祿坦白的供詞,案子的脈絡大體清晰,但還是存在無法完全解釋的疑團,讓人無法完全將整個案子的發展經過邏輯還原。在單軼對裙子上蠟油的疑點做出說明之後,輝哥終於可以緊接著,把他們在偵查過程中掌握的,關於案發現場被打開時,客廳裏四處散亂的死者衣服,還有學具和書本。
“關於現場散亂的物件和死者生前留下的生活費丟失的情況,在訊問於大祿的過程中,他確實否認現場淩亂的狀態是他所作為,從他的的反應和家庭背景來看,證詞可信。那麼既然於大祿在將馮波懸吊上房梁之前,家裏麵的物品都還是安放遠處的,那麼馮剛回家時發現現場一片狼藉的原因,肯定就隻剩第三者進入案發現場的可能了。”輝哥說,“除此以外,在你們做屍體二次解剖的過程中,我們又把馮家客廳,散落的死者衣物、用品,一一檢查了一遍,我們發現,在死者的一件看上去已經非常舊的貼身衣物上,發現了一個新鮮的,被剪刀剪開的布片缺口,同時我們還跟死者家人核實到,死者的學具裏麵,少了一支死者常常使用的自動鉛筆,我們認為這兩個狀況不具備偶然性。所以,我們也同意,在案發現場中,存在第三個人進入,而且這個人是在於大祿走後,馮波死亡期間或死後2個小時內進入現場,而且那個人,入室做了幾件事情,一是將秤砣綁上死者的雙腳;二是翻找死者私人使用最頻繁的老舊物品;三是拿走了死者剩餘的生活費。”
“嗯,所以,現在我們對於第三個進入案發現場的人有如下的畫像:深度迷信、有渠道獲取一些茅山道術的邪法流程,且有需要使用某種邪法達到某種目的,離馮家老宅還非常的近,方便隨時觀察馮波是獨自在家還是家裏有人而不被察覺,跟馮家很熟,了解馮波的私人情況,而且後期可能跟馮家又發生過小摩擦,存在過節。”丁洋說,“馮家的老鄰居老張必須要請來所裏好好調查一下。我們通過調查,這個鄰居老張確實在一年半前跟馮家,在對馮家的房屋修繕問題上發生過爭執,當時老張斥責馮剛對他們家在修繕期間的房屋變動,影響了他家的風水,隻是馮家人並沒有理會,還是做了房屋的改動,從此兩家關係破裂。”
“那老張人呢?”案發現場還有第三人出現的假設被充分證實,江瞳發話問道。
“人還沒找到,不過我們走手續申請到了秘密搜查令。百裏帶隊去搜查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丁洋說,話音剛落,專案會議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
說曹操曹操到,推門進來的人正是百裏,他滿臉紅光的從外麵走進室內,說:“案子徹底破了,老張也在鎮上的一間道館裏被捕。”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在百裏他們申請到秘密搜查令以後,民警破門而入,在老張家中一番搜查,在一個暗角的神台上發現了一個盒子,打開裏麵,放著的正是一點刮來的幹蠟油、一塊衣服上減下來的布料和一支舊文具,經過物證確認及檢驗,布料和舊文具都屬於死者馮波的遺物,而且蠟油成分經過分析,現場蠟油成分一致。
麵對鐵一般的證據,老張終於開口承認,案發當晚他確實去過馮家老宅,也確實給已經斷氣了的馮波雙腳上綁上了秤砣,另外他家裏神台上存放的與馮波相關的物品,也是根據他了解到的茅山道術裏,關於續命法事所要求的元素而采集。具體事情的發生經過,是因為在一年半前,馮家修繕房屋的期間,老張突然發現自己罹患了不治之症,跑了好多家當地診所,找了幾個赤腳郎中都不見好,於是就把生病的原因,歸結給馮家房屋修繕壞了他家的風水,後來他聽說賈家請來了遠近非常有名的秦九爺,就去找對方算命,秦九爺跟他說他的病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康複,於是為他指點了幾條迷津,其中之一,也是他認為最方便有效的就是這個續命道術。因為在他聽到這個道術必須要一名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15歲以下童男或童女,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馮家的馮波,剛好也是馮家人不講多年兩家的情麵,硬要改房子,破壞他家風水,讓他患上這個怪病,找馮家人索要也合情合理。於是謀害馮波,用對方的命換自己命的想法,在老張心底漸漸萌生。
早在馮波出事以前好幾個月,老張已經密切關注了馮波,摸清了他在老宅出現的規律,之所以沒有著急下手,一方麵是因為糾結怎麼下手謀害馮波的性命而不被警方察覺;另一方麵是他算著日子,等待馮波13年13天,也就是最優的做法時間;同時也是為了等一個隻有馮波獨自呆在老宅的下手機會。結果老天意外的隨了老張的願,在11月3日那天,他無意中看到馮波領著一個年紀跟他相差不大的男孩回了老宅,第二天就是馮波生成13年13天的日子,老張已經不能再等了,他決定等到11月4日淩晨就下手,他眼也不眨的透過家對著馮家的窗戶在黑暗中,密切關注著馮家老宅的動向,直到熬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