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很糟糕了。”江瞳口氣表現得十分無奈,說,“我沒把你當過朋友,你隻是孔霽的朋友,可是孔霽卻因為有你這樣的朋友而死的不明不白。”
“哎……”陸鄭宇歎氣,說,“我無話可說。”
“其實我後來在想,從寧繼仁開始,所有人都在被警方盯上的同時合理死亡,這太巧了。”
陸鄭宇不說話,靜靜看著前方的路,車前路景流水而過,接近省醫的時候,陸鄭宇終於又開口,說,“好吧,聽你的口氣,你是在懷疑我,但你為什麼會這麼看我,能給個理由麼?”
“我開始懷疑你,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在你或者孔霽的麵前,說過我母親的名字。”江瞳說。
陸鄭宇一愣,車子也就此停住,這時他臉色深沉地說了一句:“到了。”
“謝謝。”江瞳感謝,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在關車門前,她回過頭說,“有句老話我覺得說的不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共勉,再見!”說完,她關上門,轉身揚長而去。
告別陸鄭宇,江瞳轉入醫院,依照熟悉的路徑,走到了精神科室。這時正是午休,診室外沒有護士“把守”,江瞳直接扣響了診室大門。
“請進。”門內聲音傳出,江瞳推門進去,裏麵的羅逸晨倍感驚喜地衝她笑道,“稀客啊,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在。”
“猜的。”江瞳說。
“哈哈,”羅逸晨笑道,“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名不虛傳,請坐。”
江瞳入座,羅逸晨又問:“怎麼?江醫生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找我,有何貴幹?”
江瞳聽話,看著羅逸晨,皺眉著眉頭,直到羅逸晨被看得發毛,才從嘴裏說出:“對不起,我懷疑過之前一切都是你幹的。”
“嗨,我還以為什麼事。”羅逸晨輕拍胸脯壓驚,隨後表情突然認真,說,“我不怪你。說吧,下一件事?”
這次換江瞳詫異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麼快就會被看穿,於是也不繞彎子,直說來意,道:“我心裏對於一件事一直想不通,今天我終於得到了明確的答案,可是我卻一點獲得釋然的感覺也沒有,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您能幫我弄明白麼?”
“那你得問問你自己,有什麼東西是你不願意想到的?有什麼體驗是你不想碰觸的呢?”羅逸晨問。
江瞳沉默,眼眶裏突然變得晶流湧動,再開口,她的嗓音已不自覺哽咽,她說:“我……看到……看到我媽,親手拔掉了我爸的氣管……”這話說出,淚水也如泉湧,江瞳驟然間對著羅逸晨放聲大哭了起來,就像是一個終於找到理由釋放情緒的孩子,她淤積多年的委屈,混著她的淚水洗清了她的心結。
羅逸晨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沒有打擾,直等到江瞳自己重新平複心情。
“真的不是你麼?”江瞳說。
“什麼?”羅逸晨問。
“那份報告……”江瞳挑明,說,“如果不是你,你能幫我麼?我不希望離開我現在的崗位。,我是真的熱愛這份職業。”
羅逸晨聽後,歎了口氣,江瞳以為他不願答應,等心提到嗓子眼兒的時候,卻聽他說:“你何必要焦慮呢?那份報告的權威性本來就存在問題,我問過了,有權出具報告的機構根本沒有出具過關於你的精神報告,我也從沒有出具過廳裏任何人的精神報告,所以,你不用理會它。”
江瞳眼裏閃現希望,感激,問:“我該怎麼感謝你?”
“謝倒不用。不過……”羅逸晨調皮道,“倒是希望你能給個機會,讓我請你看場雜技啊。”
這個清奇的要求,聽得江瞳一臉費解。
“我認真的。這是國粹啊,我想看好些年了。”羅逸晨樣子不像玩笑,說。
“呃……國外沒有馬戲團麼?”
“不一樣的。行了,你沒否定就是同意了,就這麼定了,這樣,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就約今晚。”羅逸晨眉飛色舞,道,“行了,這會兒午休還有時間,我帶你去吃飯,然後回家休息,等晚上我下班,咱倆就一塊兒去馬戲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