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翎追到澄郡時,大街小巷都在傳著沈言重病的消息,這個消息給原本就在風雨中飄搖的澄郡又籠上了絕望的氣息,簡直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人人臉上都帶著死灰般的神色。
紀翎到了府衙後院,外麵有重兵把手著,紀翎從側麵過去,翻牆進去了。
幾日未見,陸媞媗憔悴了許多,也消瘦了許多,雖然穿著男裝,可紀翎一下子就認出了他,正跪在沈言的床前衣不解帶的伺候著。
紀翎抱拳在身後行禮:“縣主,屬下來遲了,還請縣主雖屬下回去。”
陸媞媗皺著眉頭轉過臉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紀翎,說道:“你來的路上就沒看到澄郡是個什麼樣的光景嗎?瘟疫如此嚴重,澄郡城早已封住了,也許能放你進來,你覺得可能會放你出去?”
紀翎抱拳不鬆,繼續說道:“縣主說的有理,可隻要縣主願意跟著屬下走,屬下自然有辦法帶縣主離開。”
陸媞媗點了點頭:“你是表哥練出來的,本縣主自然相信你有法子,可是,我照顧了病人許久,說不定已經染上了,恐怕不能跟你走了,否則出去了,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呢。”
紀翎捏了捏拳頭,半晌無言,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才歎了口氣,說道:“既然縣主不走,屬下也不走了,在這裏保護縣主的安全。”
陸媞媗凝視著紀翎,搖了搖頭:“不,我要你回去,我已經讓付郡守上書了,很快應該會有人趕到,我聽墨硯說,沈公子染上瘟疫前去了趟宛平,你回去讓表哥想辦法,查查看他到底去了何處。”
紀翎沒有動,陸媞媗的聲音裏帶著哀求:“紀翎,你該知道孰輕孰重,我是死是活事小,可整個澄郡的百姓,還有他……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
紀翎麵露不忍,斟酌再三,對陸媞媗深深一拜:“縣主,您自己多保重,屬下這就回京城向侯爺稟明,請侯爺幫忙處理。”
付郡守的折子遞到了京城,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不光是朝中群臣,就連皇帝心裏也慌亂了起來。
沈言也倒下了,皇帝早就知道澄郡的瘟疫,可有沈言在,他並不擔心,從心底覺得沈言可靠,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妥妥當當的處理了,可沒想到,他居然也倒下了。
皇帝看著下麵吵作一團的大臣們,心裏更加生氣,平日裏歌舞升平時,一派和諧熱鬧,可一到這個時候,一個個的推諉,生怕自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似的,平日裏滿口的仁義道德,現在眼睜睜的看著澄郡的百姓在水深火熱之中掙紮著,一個個卻無動於衷,生怕自己撇的不夠幹淨。
皇帝越想越氣,狠狠地拍了拍桌案:“你們一個個的,吵得朕頭疼,都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