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靖和陳瑞趕過來的時候,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一個人怎麼可能用那麼小的袋子?
這個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圍著看熱鬧,但大多數都是老頭老太太,這個年代年青人已經不願意留在農村種地了,六十多歲的老大爺,老大娘都自動站的遠遠的,嘴唇發白,驚慌失措的說不出話來。
“是人的屍塊,看起來年齡不大,死亡時間三到四天左右,屍塊有腐爛的跡象,作案手法殘忍但並不專業,屍塊都剁爛了,一看就知道沒經驗,暫時分辨不清是人體的哪個部位,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檢查,不確定是不是受害人。”
陳瑞解開塑料袋,用工具一塊一塊的翻開,簡單的說道。
隨著陳瑞的動作,康靖渾身發冷,腦袋裏嗡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劈裏啪啦炸了開來,隨即就想嘔吐了。
當了刑警這幾年,他不是沒見過死人,可是……這種情況他是第一次見到,殺人碎屍,怪不得裴濤的住處會有那麼多血跡反應,變態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把屍塊撿出來,我回去做鑒定。”
陳瑞抬頭看了一眼康靖,遞過一個工具,麵色凝重的招呼道。
康靖帶上口罩硬著頭皮接過工具,一股腐爛的氣息衝進鼻端,胃裏就開始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的跑到一邊去吐,吐到把黃疸都吐出來了還想吐。
此時此刻,他寧願去沙場抗死人也不願去撿屍塊啊。
“小年輕就是經曆的事少,道行不夠,就該好好鍛煉鍛煉,把酒倒在口罩上試試。”
陳瑞有煙癮,但是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吸煙的,於是拿出一顆煙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又放了回去,給康靖支了個招。
康靖難受的說不出話,一個人去車上找了瓶酒,倒在口罩上,雖然他獨立辦案已經有段時間了,從來不承認自己是新人,但是今天看來,他就是一枚嶄新的新人。
帶上酒氣濃鬱的口罩,再麵對屍塊的時候,情況好像確實好了很多,最起碼忍住想吐的那種感覺,可是很快康靖又有些暈頭轉向,不知道是因為兩天兩夜沒睡,還是因為——他醉了?
“年輕人不但缺少鍛煉,酒量也不行,你得跟酒鬼多學學。”
陳瑞搖了搖頭,笑眯眯的感慨。
“看您老說的,我在這給您幹活,反倒酒鬼落了個好。”
康靖手有些不穩做好最後的工作,摘下口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胃裏又開始翻騰,連忙跑到一邊幹嘔去了。
“謝謝大家這麼支持我們的工作,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陳瑞收拾完手頭上的工作,感謝中國好村長,又感謝中國好群眾,最後做驅散工作。
康靖肚子空空,什麼都吐不出來,一回頭隨即又想哭,麵對這麼多的群眾,他丟人可是丟大了,這菜鳥警察的形象是不是會深刻的烙印在他的身上?
“喝點酒壓壓,以後習慣了就好!”
回到車上,康靖還是難受,陳瑞遞過一瓶酒,慢悠悠的說道。
“得了吧,陳老,您這一句話不知道誰又死於非命,我可不想習慣。”
康靖喝了幾口酒,辛辣的白酒入喉,強壓住翻騰不休的胃。
他希望他一生之中這樣的事情隻經曆這一次就夠了,可不能習慣。
不知是太累,還是那幾口酒的作用,康靖上了車居然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一眨眼的功夫醒來,日頭正高,照得人頭暈眼花,而車剛剛停了下來。
“我還以為你會多睡一會兒,沒想到這麼快就醒了,怎麼樣,堅持的住嗎?這個時間也該下班了,要不要先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