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陽與左文侯,立在西門的主道上,恭候著呂楓和羅郡守的到來,大戰方罷,周烈武和宗政平海,忙著收拾殘局,也無暇過來。
方才的百騎武尉,如今隻剩下六十人,卻也精神抖擻,挺胸昂首,在城門內,列出兩隊軍陣,迎接著呂楓一行。
“李城主,左帥,煩勞二位在此等候了。”
呂楓一馬當前,在遠離李夢陽與左文侯數十步之遠,就早早下馬,快步走上前,向著兩人拱手致意道。
平陸城的城主是呂伯符,所以按照身份,呂楓還不及自己未來的妹婿,見她們二人站著,依照禮數,就在遠處下馬,步行而來,以示對李夢陽城主身份的尊崇。
而李夢陽看著,眼前這位英姿勃發的少年英雄,卻是說不出個滋味。
在玄真界裏,李夢陽未與呂楓照過麵,此番也是兩界之中,第一次相見,少年英雄,自然是惺惺相惜,頗有誌同道合之感,但畢竟在記憶裏,彼此互為敵對,對於呂家,李夢陽總是隱隱有些仇視的感覺。
“在修武界,還是拋卻以前的記憶吧,畢竟這裏,李家和呂家,是有姻親關係的盟友。”
如此想著,李夢陽帶著左文侯,迎了上前,也是拱手道:
“呂公子客氣了,這次還是多虧公子前來,化解我們柳川城的滅頂之災,乃是我們李家的救命恩人,夢陽於此等候,也是應該的。”
“嗬嗬,李城主他日,即為呂楓的妹夫,這平陸城與柳川城,就是一家人了,兄弟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理。呂楓虛長李城主幾年,我們不如就以兄弟相稱如何?免得見外。”
呂楓笑意甚濃,定神看著李夢陽,隻待他回答。
這柳川之圍,是呂楓領兵解救的,自然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李夢陽微微一笑,邊說道:
“那自然是好,小弟見過賢兄。”
“哈哈,既然都是兄弟,這解圍之事,就無須記掛在心上。來來,我與你引見,我們廣陽的郡守,羅大人。”
呂楓一把拉起李夢陽的手,便往西門走去,正巧他身後的馬車,也已到了眼前,旁邊的景雲朝和馮暉,早就下馬,攥著韁繩,在車旁隨行,倒是呂姣雪,依舊我行我素,騎著一匹棗紅小母馬,大喇喇地高坐在呂楓與李夢陽麵前。
“模樣倒是清純可人,皮膚也是白嫩水靈,就是這脾氣似乎……”
李夢陽正眼看著呂姣雪,細細端詳起來,正好她也把視線移過來,四目相交,雙方都是有些尷尬。
不過呂姣雪也是個有武道修為的女子,不似大家閨秀那般忸怩害羞,見李夢陽如此無禮地瞧著自己的模樣,細眉一挑,眼睛一瞪,就扭過頭去。
“小妹,還不趕快下馬,見過李城主。”
這在外邊,可不比家裏,呂姣雪如此沒規沒據,當著李夢陽的麵,還趾高氣昂地騎著高頭大馬,豈不是讓柳川城的諸人,看呂家的笑話,也不管呂姣雪心裏如何作想,呂楓將麵孔板起來,大聲地嗬責道。
“算了,算了,呂公子休要怪大小姐,人家是未婚夫妻,哪像我們這些朝廷的人,規矩多得煩死個人。”
羅郡守從車廂裏,傳話出來,簾子一開,就自己站了出來。
“還是呂家管教不嚴,讓大人見笑了。”
“哼,我四處轉轉去!”
就在呂楓在與羅郡守說話之時,呂姣雪將馬鞭在棗紅馬的屁股上,狠狠一抽,就飛竄出去,揚起一陣塵土,轉了個彎,就不見人影了。
“賢弟,真是失禮啊,隻怪我們呂家唯此一個女孩,家父寵溺過度,才養得小妹現今這般脾氣,不過你們是未來的夫妻,有什麼不妥之處,還要賢弟多多包納啊。”
“包納?嗬嗬,這種火爆脾氣,再漂亮也是讓人沒胃口,還好不是我的老婆,就是苦了我那個兄弟啊。”
腦袋這樣想,李夢陽的嘴上,卻是連連說道:
“無事,都是修武之人,哪有這麼多繁文縟節,性格直率是最好不過。”
“這位想必就是,柳川城的少城主,李夢陽吧。”
車上的羅郡守,在旁邊上來的李家武尉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一步一步,走到了李夢陽麵前。
“剛才被小妹一胡鬧,呂楓竟然忘了正事。羅大人,這位便是現任柳川城主,李夢陽。賢弟,這位便是大周皇室欽命的廣陽郡守,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