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千金?
嶽離曾熟記如今朝中幾位位高權重又忠於皇上的大臣的資料,而這位丞相便是一個。
南陵丞相容勝林,先皇在位時,隻是三品的中書令,可在連長瑾登基後,他步步高升,如今已做了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品丞相,頗受連長瑾的寵信。
這樣一個皇帝麵前的紅人,他的女兒竟在連長平回京的第一天就一個人登門入府,嶽離實在想不到為何。
“丞相千金來王府做什麼?”嶽離瞧著薛晟臉上表情不對,便覺得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薛晟揮手讓那丫鬟退下,然後向嶽離解釋道:“王爺之前在京時,容小姐就經常來尋王爺。”
心中了然,原來是連長平的青梅竹馬。
“嶽先生,我先送你回房休息吧。”現在大廳裏有客人,薛晟想還是讓嶽離先回房妥當些。
點頭,嶽離雖然對那個千金小姐有些好奇,但他從天蒙蒙亮就起身一路奔波來京城,實在沒精力去見什麼丞相小姐了。
兩人剛轉頭要去後院,卻又被人叫住,這次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丞相千金容雪。
“薛晟?”
那聲音脆生生的,像林間的百靈鳥一般,這語氣中夾雜了一絲不確定,嶽離兩人回頭。
薛晟愣了一下,看著眼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容小姐。”
三年了,在薛晟的印象裏,容雪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她總是喜歡跟在王爺身後,王爺和她說話,她就開心的笑,王爺沉默的時候,她就安靜的看著他,她天真爛漫,可愛靈巧,很討人喜歡。
可現在,瞧著眼前的豆蔻少女,他才發現,當年的小女孩也會長大,她好像是一朵花苞,經過三年的成長,如今奪目的盛開。
“薛晟真的是你!”
三年不見,容雪見到他很是高興,提著鵝黃的裙擺小跑到薛晟麵前。其實薛晟和三年前模樣上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經過這麼多事,他已經慢慢成熟。
”容小姐這麼早來有什麼事嗎?”薛晟依禮向她行禮,除卻剛才的微楞,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
“昨晚知道你們今天就會到京城,所以我特意守在王府等候。”她的眼睛很大,黑色的瞳孔沒有一絲雜誌。
昨夜,自嶽離從連長平房中離開後,連長平便派了人提前去京城稟告,說他們今早便會抵達京城。
“薛晟,王爺呢?”在他身邊看了半天,也沒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容雪隻能開口問,她的神情滿是急切和期待。
嶽離被人全程無視,很自覺的後退半步,全麵觀察這位丞相千金。
瞧著模樣,這位容小姐對連長平倒是一往情深啊!
若是連長平沒有被廢,他們倒也算是一對璧人,可如今物是人非,一個是深得皇上寵信的重臣,一個是被皇上視為眼中釘的王爺,他們兩人身處在對立的陣營,終不過是場孽緣。
“王爺剛入京就進宮麵聖了,還沒回府。”薛晟如實稟告。
容雪略有些失望,但也無可奈何,隻能說:“那我再等等吧!”
心中暗暗搖頭,嶽離看著天真無邪的容雪,真不知道容勝林這樣一隻狡猾的老狐狸是怎麼教出這樣的女兒,說好聽點是天真無邪,說不好聽就是沒頭腦。
容勝林雖然如今很得恩寵,但在朝中也是樹敵無數,首屈一指的便要數齊國候齊柏臻了,他是當今皇上的親舅舅,卻在朝堂之上與一個外臣平分秋色,心中自是對容勝林憤恨不已。
兩人明爭暗鬥許久,都未曾抓住對方的把柄,如今皇上最大的心結便是連長平,也就是說,他們二人應當是如今朝中最對連長平避之不及的大臣,可現在,連長平剛回京第一天,容勝林的女兒就登門拜訪,還等候許久,這對齊柏臻來說,不是送上門來的機會嗎?
嶽離正想著,這邊容雪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薛晟,這是誰啊?”
嶽離回神,見容雪正看著自己,隻好回以禮貌性的微笑外加頷首之禮。
好在之前嶽離教過他怎麼回答,薛晟也免了費腦,照搬了的說:“這位是王爺在邊境的軍師,隨王爺一同回京來的。”
容雪剛想說話,這邊就急匆匆跑來一人,一身緞藍的長衫,留著八字胡,看起來倒像是個滿腹經綸的書生。
那人徑自跑到容雪麵前,粗喘了兩口氣,行禮道:“小姐,老爺派人來接小姐回家了。”
容雪一聽,不高興的皺起眉頭:“我不回去,我要等王爺回來。”
那人似乎挺著急的,略顯滄桑的臉上都掛上了幾滴汗珠,想來是容丞相發了火,這人才這樣緊張。
“小姐,您還是趕緊回府吧,晚了,老爺該生氣了。”
雖然容雪是容勝林唯一的嫡女,平時很受寵愛,但容勝林對她也很嚴格,所以容雪骨子裏還是懼怕自己那位父親的。
青蔥的手指絞弄著做工精致的手帕,容雪到底還是害怕容勝林真的生氣,隻好隨著那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