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蓮步輕移,青色的紗裙被風拂過,似泛起了漣漪。
語聲清脆,借著月亮的光輝,連長平這才看清走近女子的麵容,皎月照在她精致的麵容上,更顯得楚楚動人。
連長平打量著這女子,雖感覺有些麵熟,但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王爺,我是雪兒啊!”容雪看著連長平俊朗熟悉的臉,心中滿是歡喜,這張臉,她曾無數次在夢中見到,但唯有這次讓她感覺到了真實。
雪兒,連長平倒是想起他還是太子時,身後總愛跟著一個小女孩,那女孩好像就叫雪兒。因那女孩還算乖巧,他就任由她跟著了。
“有事嗎?”連長平語氣冷淡,容雪臉上的笑也跟著冷了下去。
容雪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王爺似乎變了許多,為何他對我如此冷淡,就像麵對一個陌生人般。
這三年,她每日每夜都幻想著與連長平重逢的場景,她知曉連長平性格冷淡,所以隻敢奢求他們能如以前一樣,她還是連長平身邊唯一親近的女孩。
可如今,卻似乎變了。
“這三年,雪兒好想念王爺,王爺回京之日,雪兒曾去府上等候,但卻不曾看見王爺。”雙瞳剪水,那雙眼裏盛著點點淚花,讓人憐惜。“幸好今日父親帶雪兒來壽宴,這才見到王爺。”
連長平看著她,容雪亦望著他的雙眸,粉嫩的唇上揚,還掛著淚珠的臉上揚起一抹微笑,那種美動人心魄。
“盡管令尊是丞相大人,但皇宮內院也不是你可以隨意閑逛的地方。”連長平好像對她有些不耐,語氣更是冰冷的駭人。
那一瞬,容雪有些不敢相信聽到的這些話。
見她毫無動作,連長平隻好先行離開。
見他要走,容雪急忙上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袖,那一刻,她絲毫顧不得禮儀,身份。
“王爺。”
容雪哽咽道:“日後,雪兒可否如以往陪伴在王爺身邊?”
這十六年,她從未對任何人低聲下氣,都是別人來巴結她,可她如今如此卑微,隻願能贏得他的憐憫,可以留在他身邊。
連長平停住腳步,轉身看著被她抓住的衣角:“你不該逾越了。”
僅剩的一點期待消失殆盡,容雪秀麗的臉上毫無血色,他為何如此絕情?
揮袖甩開被容雪抓住的衣角,連長平麵色陰沉的轉身離開。
月光照在他身後的假山上,將假山後藏著的人的影子拉長。
連長平不動聲色撇了那兒一眼,徑直離開。
他在朝中太過矚目,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那容雪雖是丞相千金,但也保不齊會被他連累,更何況,他與容勝林所處在對立麵。
如今遠離她,就算是連長平還清了她往日陪伴的情分。
殿中,大臣依舊在飲酒作樂,壽宴的歡騰沒有因為他的離開或歸來有任何變化。
“三弟。”高處龍位上,皇上舉著龍紋酒杯,臉上揚著和善的笑:“朕敬你一杯。”
連長平彎了彎唇角,接過身邊宮女倒滿的酒,站起謝恩:“謝皇上。”
百官麵麵相覷,表麵上不動聲色,實際上都一個個的豎著耳朵,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三弟為國戍邊,辛苦了。”他像一個心疼的弟弟的兄長,但語氣中又像是關懷屬下的上位者。
“皇上言重了。”連長平不緊不慢的接著他的話,他想當個‘好兄長’,那他就陪著他表演‘兄友弟恭’。
他,有的是耐心。
“皇上說的不錯。”說話的是太後,她麵帶微笑,即使蒼老,但也是風韻猶存。
那雙曾“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雙眸不再明亮,她看著連長平,如和藹的長輩,但隻有連長平知道,那雙眼裏的隱藏著對他的最深的殺意。
“安平王剛去邊境時,已經是十九歲,但至今別說娶妻,就連妾室也沒有。”她說著,又看了眼群臣的反應,而後又繼續說道:“皇上,哀家想,如今邊境安定,倒不如給王爺訂門親事,身邊有個噓寒問暖之人也是好的”
台下眾臣皆是心裏一驚,紛紛禁言,唯恐太後點名將自家女兒許配給連長平。
連長平眼中劃過一抹冷意,麵上卻一如既往的恭敬:“臣多謝太後美意……”
他還沒說完,這邊皇上就又接過他的話說道:“朕記得,以前你與丞相家千金過從甚密,不如趁此機會,朕下旨為你們賜婚。”
容勝林倒是沒想到皇上會提起容雪,雖然知道皇上不可能將雪兒許配給連長平,但此話一出,必會傷了雪兒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