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不解地轉向通伯,問道:“通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通伯轉過頭來說道:“年輕人啊,你們惹到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這邊叛亂的消息估計已經傳到到那位大人的耳朵當中了,他們怕是會追殺你們到不死不休啊。所以,趕快逃吧,能逃多遠逃多遠,別被他們抓住了。”
紀墨雖然心中早有計較,但是聽完通伯所言,心中自然更是清楚了不少,明白此地並非久留之地,打算看著這些礦工們逃的差不多之後自己就帶上唐大力和蕭翟繼續前往千屠山參加大比試。
紀墨往前一個跨步而後又回頭看向了一直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他的通伯,忍不住問道:“我馬上就會帶人走,那通伯你什麼時候走?要不我掩護你離開吧。”
看著紀墨鄭重的眼神,一直駝著背,麵色沉穩的通伯突然間就笑了起來:“傻孩子啊,我這老頭子,活到這個年歲已經算是賺了,你就不要擔心我,速速離去,我來幫你們幫助大家撤離。”
紀墨一聽通伯這意思很明顯就是不打算在自己的幫助下先行離開這地方,要將整個礦區當中的人都解放出去之後才會走。
對於這種事情,紀墨當然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哪有讓老人去送死,自己飛快逃命的事情,不管別人怎麼樣,這種缺德遭天譴的事情,紀墨還是做不出來,當即就打算轉身回去拉著通伯一起離開。
誰知,一直看起來相當文弱的通伯,在自己和紀墨麵前用手指一劃,瞬間一道透明的淡藍色牆壁便拔地而起,直接將紀墨攔在了牆壁的另外一邊。
紀墨試著去突破這個牆壁,卻發現用通常的辦法根本沒用,紀墨焦急地抬頭看向牆那邊的通伯,神色緊張,眼神焦急,而通伯隻是笑著搖搖頭,對紀墨緩緩說道:“傻孩子啊,你突破不過來的,這是我們族人祖傳的言靈術,外人是破解不了的,快走吧。”
“我紀墨堂堂男子漢,怎麼可以看著自己的長輩去送死呢?通伯你這是要置我於不忠不義的地步啊!”紀墨在牆壁這邊情真意切地喊著,而牆壁那邊的通伯卻隻是低下頭似乎想從懷中摸些什麼。
紀墨在這邊焦急的跳腳,那邊的通伯最後卻從衣服裏麵摸出來一個已經褪了色的小香囊,而後裹上了一層藍色的火焰,衝著紀墨就丟了過來,紀墨伸手一接就順利地接到了這個香囊。
那是一個繡工奇差的香囊,毛毛須須,針腳也不夠平整,上麵似乎繡著像是花一樣的繡花,但是,因為太過抽象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品種,就是這麼一個倒貼錢都不想要的香囊,卻能很明顯地看出來被不停地撫摸了很多次,卻保存的非常的好。
“幫我帶回去吧,這是我的孫女在她十二歲那年剛剛學女紅的時候送給我的,我明明說給她買個兔子燈作為謝禮感謝她的,可是再也沒能回去。”
“那你自己送回去啊!”
“不可能了,我啊,已經馬上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所以,年輕人啊,我能擺脫你幫我帶給兔子燈回去給她嗎?告訴她,爺爺一直沒有忘記和她的約定,把等買回來了。”通伯一直背對著紀墨的臉頰總算轉了過來,那張溝壑縱橫的麵頰之上,此刻已經是淚水潸潸。
紀墨看著通伯布滿淚痕的麵頰,感覺所有的情緒都像棉花一樣堵在了自己的胸口,無法喘息,也無法下咽,隻能緊緊地攥著香囊,而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見到紀墨答應了,通伯整個人一下子就鬆了一口氣,而後大致描述了孫女的外貌特征,就緩緩地向著更裏麵的地方走去了,而紀墨則隻能看著這薄薄的一層牆壁,將自己隔在通伯世界的另一邊,心情抑鬱。
在的附近感受到這邊動靜的唐大力此刻已經趕到了紀墨身邊,安撫地拍了怕紀墨的肩膀,而後就是安靜地陪紀墨站著,一語不發。隻因為唐大力明白,紀墨從來就不是個軟弱的人,也不是個活在童話裏的人,他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和現實,同時也能自我消化。
而作為他的兄弟,在這種時候,能做的就隻有安靜地陪著他,用這種無聲的支撐告訴他“你還有兄弟,你還有我。”
紀墨並沒有在悲傷的情緒裏沉溺太久,很快就將自己從情緒當中緩解了出來,而後拉著唐大力一起去找了在另外一邊引導撤離的蕭翟,打算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蕭翟似乎還你沒能理解拉著自己離開的想法,一臉懵懂地看著紀墨臉色嚴肅地拉著自己和唐大力就向著陽炎外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