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白川到底是明白她的,早已提前安排好了:“已經收在京兆府的停屍房裏,我已和陛下稟報,他的屍體丟棄在亂葬崗。”
“我真相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怎麼值得他這麼為他賣命。”那麼才華橫溢的人,卻因為這種事情沒了命,她都覺得可惜。
席白川低頭:“你沒問過他嗎?”
“問了,他不肯說,隻說是還債。”玉珥歎氣,“隻是那幾天我在氣頭上,根本不想和他多說話,一心想著等抓到他再審。”現在人死了,什麼線索都斷了。
席白川一頓,目光落在了玉珥敞開的衣襟上,天人交戰了一瞬後,主動伸手把她的衣服重新束好,然後在心裏讚了自己一下,真是太正人君子了。
玉珥受不了他這個衣冠禽獸的模樣,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席白川幹咳了一聲:“你被裴浦和抓走的那天,我在城郊抓到了珠姨,而珠姨和蜉蝣刺客團的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事,孟杜衡的護衛展赫也在。”
“孟杜衡的護衛?”玉珥驚愕,“這件事怎麼又和孟杜衡扯上關係?”
珠姨是瀟湘夢的人,瀟湘夢和刺客團有關係她倒不是很驚訝,但展赫是孟杜衡的人,說孟杜衡和瀟湘夢或刺客團有關係,那就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孟杜衡說展赫做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現在我們沒有直接線索或者證據證明他涉案,所以隻能靜觀其變。”
“冬狩刺客案你還記得嗎?我懷疑那個案子不隻是私仇這麼簡單,女屍的真實身份,尚有疑點。”玉珥越想越覺得當初那個案結得太倉促,現在仔細回想起來簡直漏洞百出。
第一個疑點:冬兒為什麼執意要上供玉山?馨兒說冬兒求她帶她上供玉山的理由是,她弟弟生病了,需要錢治病,她想要通過獻舞的方式獲取賞賜。
這個說法就產生了第二個疑點:她既然是想去獻舞獲得賞賜,那麼為什麼到了真正跳舞的時候,反而離開了?
第三個疑點:她為什麼會穿著禁衛軍軍士的服飾死在狩獵場裏?他們已經知道瀟湘夢和刺客團的關係,冬兒是瀟湘夢的人,刺客團為什麼要殺自己人?這三個疑點再加上那個被割走,至今下落不明的腦袋,都是她當初沒弄清楚的。
玉珥捶著自己的腦袋,語氣滿是懊惱:“我當初是被下了迷魂藥嗎?那個案子明明那麼多疑點,我居然單憑裴浦和的一麵之詞就結案了。”
“那是你辦的第一個案子,什麼經驗都沒有,再加上有個你發自內心信任的裴浦和在身邊幹擾你的思路,你自然無法冷靜下來思考。”席白川握住她的手,寬慰道,“所幸現在也不算晚,我們可以重新查。”
玉珥皺著眉頭說:“晚了,瀟湘夢一幹人等都被處死了。”現在想審問也找不到人了。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算無遺漏。”就像是他,明知道裴浦和有問題,卻因為一次忽視,讓她被抓住整整五天。
席白川靜靜地看著她,玉珥正認真思索著,沒注意到他眼底清晰可見的愧色,直到被他擁入懷中才反應過來,剛想說什麼,他已埋頭在她肩窩,低聲說,“是我的錯,我早該告訴你,裴浦和不可信,若我早說了,也許你這就不會被他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