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一句話?怎麼藏?”玉珥也仔細研究過那幅繡品,並沒有看出裏麵有紙條之類的東西。
付貴妃讓侍女去取來繡品,她苦笑道:“原本我是想讓繡娘照著做出一副一模一樣,到時候我把假的還給你……”
玉珥哭笑不得。
侍女拿來了繡品和一把剪刀,付貴妃道:“這是當初我們約定好的,想傳遞消息時,就把想說的話都藏在圖案下,隻要剪開上麵的這些花花葉葉就能看到,這樣也不會被人發現。”
玉珥讚賞,心想這招倒是高明。
付貴妃動手用剪子將繡品上的花苞葉子都剪掉,這副繡品便算是毀了,但藏在裏頭的字,卻清晰地顯現出來。
——金玉坊、安王爺、造反。
三人皆是靜默。
金玉坊是什麼東西他們不知道,但‘安王爺’和‘造反’卻足以讓他們的心都跳了跳。
付貴妃呆呆地看著,又呆呆地問:“冬兒是想說什麼?這事怎麼和安王爺扯上關係?”
玉珥不知道此時席白川是怎麼想的,但她自己是心情複雜的——她不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在抓到展赫時,她就在猜測,畫骨香案的主謀其實是孟杜衡吧,贓款去了隴西道,刺客團也藏在隴西道,他的嫌疑太大了,但在現在得到近乎肯定的答案後,她則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席白川拍拍她的肩膀,然後對付貴妃說:“此事內因錯綜複雜,一時半會沒辦法解釋清楚,總之這次娘娘幫了我們一個大忙,隻是今日之事,還請保密,剩下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
“前朝之事我一個後宮婦人絕不會插手,但你要告訴我,其實瀟湘夢和畫骨香的背後是安王孟杜衡是不是?”聰明如付貴妃,竟然從這短短三個詞裏就看出了玄機。
玉珥也理解她的心情,也不想騙她,隻好頷首:“很有可能。”
付貴妃臉色頓時變得陰沉,坐在椅子上半響沒說話。
她以為畫骨香案破,書生的仇和冬兒的仇便算報了,沒想到到頭來,主犯還是逍遙法外。
席白川看著時候不早,拉著玉珥離開,臨走時又囑咐道:“貴妃娘娘,我們絕不會任由他一直逍遙法外,你暫且忍忍,終有一日我們會將他繩之於法,所以你切不可衝動。”
“我知道,我還沒那麼傻去以卵擊石。”她頓了頓,看著他們,“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我能做到的,定然不遺餘力。”
“多謝。”
離開芙蓉殿,玉珥捏著袖子裏的那副繡品,悶聲問:“這能當成證據告發孟杜衡嗎?”
“你說呢?”真是個傻問題,堂堂當朝親王,光憑一個奴婢一幅繡品就能扳倒的話,那才叫可笑。
玉珥抿唇道:“冬兒說,孟杜衡要造反。想造反的第一條件就是必須有充足的錢財,否則購買不了軍需也征不了兵。如果說瀟湘夢利用畫骨香斂財的原因是為孟杜衡籌集軍資,那麼將金銀運送去隴西道便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