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就有仆人來請他們過去用早膳,玉珥撫著袖子似笑了一下:“好。”
還敢來請他們去用早膳?這妘老的勇氣真不是一般大。
玉珥和孟楚淵一起去的正堂,孟楚淵並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隻是關切地詢問她是否還頭疼腹痛,玉珥搖頭,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笑,手撫著袖子,看著挺和善的,但熟悉玉珥的湯圓卻覺得她就家殿下要整人了——因為玉珥要算計人之前不一定會撫袖子,但撫袖子的時候一定是在算計人!
“對了,昨晚你有沒有遇到什麼亂七八糟的事?”玉珥忽然問孟楚淵。
“亂七八糟的事?什麼是亂七八糟的事?”孟楚淵很茫然。
玉珥撓撓額角,委婉地說:“就是有沒有在你房裏見到什麼多餘的人?”她好奇妘家有沒有也給孟楚淵送侍寢的。
“被姐姐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孟楚淵道,“一開始丫鬟引我去的房間裏倒真有個人,我說她帶錯路了,丫鬟還偏說不會,我跟她理論不起來,就幹脆推開隔壁空房,睡在了裏麵,沒再去管。”
玉珥不禁啞然失笑,心想這妘家真是沒挑吉日,居然兩邊都碰壁了。
帶著好心情邁入正堂,妘家人都已經到齊,齊齊給他們行禮:“參見殿下,端王爺。”
比起昨晚,堂內的人少了很多,剩下的幾個大概都是妘家的主要人物。
哦,對了,妘凡不在。
玉珥笑著上前,親自扶起妘老,笑吟吟地說:“妘老何須多禮,本官都還沒謝妘老昨晚的盛情招待呢。”
妘老抖了抖,笑容有些掛不住,正想說幾句什麼解釋,但玉珥卻是不想聽他多廢話,一路笑著走到了餐桌邊坐下,還招呼著大家一起坐下,唯獨沒有再喊妘老一聲。
妘老臉色有些發白,妘飛妘宏策劃的事情他沒有參與其中,但卻是默許了他們這樣做,原本想的也是希望玉珥能因為妘凡而垂青他們妘家,結果昨晚夜還沒過三更,妘凡就哭著跑回來,說玉珥根本看不上他,直接讓人把他轟出來了。
這讓他一個早上都是提心吊膽,心想船舶事務司肯定是要黃了,為今之計,也就隻能握住手裏那十幾間宅院,看能不能以此再爭取一線生機。
早膳沒有那些生海鮮,玉珥吃得比較痛快,和妘家人聊得熱火朝天,還大力表揚了妘飛真是教子有方啊,長子妘宏將祖業打理得井井有條,二子妘龍在軍中建功立業為國效命,就是那個未成年的幼子妘凡也是一表人才聰慧可愛。
旁人聽不出來她的言下之意,隻當她是真的在誇獎妘飛,但為數不多的幾人卻是知道玉珥其實是在嘲諷他,明裏暗裏都是在敲打著妘飛。
妘飛笑得很尷尬,不回答也不行,隻好連連說‘過獎’,天知道他多想找地縫鑽下去。
席白川姍姍來遲,來了之後客氣地和其他人問候了一聲,然後就直接坐在了玉珥身側的空位上。
順國的禮製還是很嚴謹的,餐桌上的禮儀不少,座位一般都是按照身份高低排序,席白川雖然是玉珥帶來的人,但說到底隻是一個草民,且不說沒有資格坐在玉珥身邊,其實就連跟他們一起坐在主桌都不行,他這一坐下,就有人麵麵相覷,都在猶豫該不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