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者絲毫沒有否認大學的功用性定義之意，隻是認為，我們對大學的理解更應同時持守大學應有的本性，並借此獲得一種反思的澄明而保持總的方向感。雖然我們難以對關於大學本來應有的樣態有個絕對精準的界說，但對於大學本應有的理想形態、應然形態，至少應作為大學人內心圖像懸設於行為者的期待和追求中，並且對大學本來應有的期待和追求有一個萬變不離其宗的方向：那就是人。大學是最應體現“以人為本”的社會組織，這不僅是大學必須反映以人的素質改善、提高、發展為活動宗旨的本質屬性所決定的，更是大學要教人做人並為社會負起責任的價值使命提出的要求。從“人是目的”的維度看，大學應有的責任使命和價值追求既是“治學”，更是“為人”；是要研究學理，養成人格。“大學是‘訓練和培養人的智慧的機構，大學講授的知識不應該隻是對具體事實的獲得或實際操作技能的發展，而是一種狀態或理性（心靈）的訓練’”。我們的大學所應鑄就的人，是要能擔負起理論的精神生產與傳承，整理、消化文明遺產，對人類行為承擔超越性批判，善於從現實對人的單麵模塑中掙脫出來，保持自己獨到清醒認識的人，能慎思而獨行的人。說得直接一點就是，大學應是探索學問的地方，是思想和精神自由生長的場所；在一定意義上，大學生的學習生活是一種做學問的生活。做學問的生活是善疑、深思的生活，是自動、自發、自求自得的生活。大學應自覺地造就出有獨立思想的學者和思想者，對新的學術思想、新的研究領域和方向、新的技術和方法的開拓者。大學教育是一種專門化的或專業的教育，也是個性教育。大學教育所麵對的是具有個別差異的個體，教學要形成個體不同的認知方式、思維方式的基礎。教學應當指向人的完善而不是簡單的知識或技能的堆加，教師傳授給學生的最寶貴的本領，不是事實或原理，而是精神狀態和思想方法。大學教學要教給學生自修的能力，教給學生批判性的思考能力，教給學生獨立鑽研、相互切磋的能力；大學教學要能給學生提供發展自己思想的最佳條件，學生得以在各種觀點、見解和交鋒中去形成真正屬於自己的思想，並使自己的思想因受到的砥礪而成熟。“大學教育就其最高境界而論，就是培養學生反抗流行的理論和向傳統進行挑戰，從而促進學術的發展。隻要他們的反抗、挑戰和背叛在理智上是真誠、嚴肅而有建設意義的，他們對大學就會是有益的。”
大學聚集了國家主要的科技力量和知識精英，高校教學應該在推動知識的生產和學術的發展方麵發揮真正的主力軍的作用。高等學校積極參加科學研究，把教學與科研結合起來既是高等學校的一項基本任務，也是高等教育發展的客觀規律。科學技術和經濟飛速發展，對高等教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科學研究已成為培養高層次科技人才和全麵提高教育質量的重要途徑。也就是說，高層次人才的培養離不開科研，而高水平的科研需要高素質的人才。我國高等教育跨越式發展的實踐證明，科技工作的快慢，使一些原本在規模、師資、條件等方麵相近的學校拉開了距離，科研直接影響到學校的學科建設整體發展水平和學校的競爭實力。大學是科學探究的中心，也是培育學術新人的場所。教師的職責不是傳授知識，而是指導學生學會學習、學會從事基本的研究活動，幫助學生完成意義的重構與人的重塑[54]。大學作為專門的教育機構，肩負著培養人才、科學研究和服務社會的多種功能。課堂教學、科學研究和社會實踐是高等學校實現教育目標、培養合格人才的三個基本途徑。三者既共同配合、相互補充，又各有不同的作用。引導學生在課堂教學基礎上，從事一定的科學研究或社會實踐活動，是大學教學的基本特質與要求；教學與科研並重，是大學的應有境界。作為專門化的高等教育機構，教學是大學的題中應有之義，“所以，強調教學與研究並重，重點在於研究。這包括兩個方麵。首先是大學成了科學研究的基地……第二方麵，即把知識創新與知識傳授內在地結合在一起，新人才在新知識的創造過程中培養出來，這樣的新人才從一開始就不僅僅知道如何去掌握已有的知識，而且也知道如何去探索未知的領域。”[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