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左看了幾眼,前麵紅燈,他車子停在線外,黑色車子也停在後麵,肖左換了回去的路線,連續饒了三個路口,車子依舊跟著他們。
“有問題。”
“今晚雨大,你注意點。”
肖左開始往回去的方向開,後麵的車子跟著,肖左加速甩開,似乎不是很容易,窗外雨大,有幾次感覺到輪胎打滑,方向跑偏,這種天氣著實不適合飆車。
“你坐穩了。”
“嗯。”
一直直行,肖左的車速快,等發現前麵路段有積水時他已經在減速,這是條死路,必須要掉頭。
“嘭”的聲,後麵的車撞了上來,肖左猛地踩刹車,也依舊阻止不了車輪的前進,車子滑進水裏,大半個個車頭淹進去。
“下車。”
陸桑推車門:“肖左,車門開不了。”
肖左已經熄火,但因為是下坡,車子還在繼續往下滑,水位已經到擋風玻璃,眼看著車子就要慢慢的滑進去。
後麵的車又一次撞過來,把他們的車直接撞進水裏。
水漫進狹小的車廂裏,水位從小腿一點點的升高,陸桑沉著冷靜,肖左比她更冷靜:“你站在座椅上,快點。”
肖左身子側到後麵,從座椅下麵抽出根鐵棍子。
陸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看著水位一點點的上升,已經漫到胸口,車廂裏的空氣越來越少。
她往後看,跟蹤他們的車已經離開,肖左一下下用力的砸著車窗玻璃,手上青筋凸起,從沒覺得玻璃質量這麼好,怎麼也砸不開。
水位已經快速漫過肩膀,車窗外一片漆黑,他們的車處在橋洞下麵,沒人看見,也無人幫忙,隻能自救,或者是死在這裏。
“肖左。”
肖左回頭看了她一眼:“一會閉氣,知道嗎。”
“嗯。”
他用力的敲著玻璃,終於聽見玻璃破碎的聲音,外麵的水也跟著進來,水位已經到嘴巴。
她努力的呼吸著空氣,身子挨著肖左,手一直拉著他衣擺,第一次他們同時遇險。
肖左隻有眼睛露在外麵,費力的將車窗玻璃全部打碎,車子裏一片漆黑。
陸桑努力的呼吸,可是車裏已經沒有空氣,全部是水,將她徹底淹沒,被淹沒的恐懼,本以為她會難以承受,沒想到他在身上,一切都是可以忍受,也沒有那麼恐懼,他們挨在一起。
肖左側過身子先抓起陸桑從車窗塞出去,接著自己從裏麵爬出來。
陸桑喝了幾口髒水,感覺鼻子裏、嘴巴裏全部是泥巴,缺失的空氣慢慢回來,肖左抱著她從水裏出來。
“咳咳咳。”
“怎樣?”
陸桑把嘴裏的水吐出來,下意識的摟緊他:“沒事了。”虛驚一場,幸好沒事。
肖左把她放在台階上,兩人身上濕漉漉,回頭看車已經完全淹沒在水裏,隻露出一點點車頂,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到。
“對方想殺了我們。”
“嗯,也要看有沒有這個能力。”
今天若不是遇到前方積水,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巧的很。
“冷嗎?”
“沒事,回去吧,等明天水下去了,再讓人來拖車。”
陸桑已經沒事,拉著他衣擺起來,看著黑漆漆的洞口,內心已經平靜下來。
與他十指相扣,頭頂雨水肆虐,澆在身上,陸桑看見他手上的傷口,被雨水泡的發白,傷口裏夾著泥巴,她小心的碰了碰:“肖左,我們回去吧。”
“嗯。
馬路上車少,肖左拉著她在暴雨裏狂奔,多年沒有體驗過,這一刻陸桑覺得是幸福,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們像瘋子一般的在馬路上狂奔,狂風暴雨從身邊經過,兩人都狼狽的不像樣,彼此相視一眼,卻又大笑著別開,好像許久沒笑過一樣。
跑了一條街,肖左終於攔到出租車,將她塞進車裏,司機見他們全身濕漉漉,也不打個傘,跟看神經病似得看他們。
“去哪?”
肖左報了地址,陸桑靠在他懷裏取暖,他身上熱烘烘,而她身上一片冰涼,大概就是男女的區別。
喜歡他火熱的身體,喜歡他倨傲的樣子,喜歡他訓斥時的霸氣,肖左就是她的那道魔,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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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狂風暴雨,打落枝頭花瓣,零落成泥碾作塵,芭蕉也敗了葉子,看著好不冷落,懨懨的挨著牆角。
陸桑撥弄著陽台上活著的幾盆小草,回頭看向某人:“我們昨晚遇險的事情你跟隊裏說了?”
“沒。”
“讓他們都注意安全。”
“嗯。”
陸桑許久沒好好休息,在家擺弄擺弄花也是極好,驀地想到以後和肖左的生活,若是也能這樣清閑,可謂是種幸福。
“早上的新聞看了?”
肖左把平板電腦遞給她,陸桑已經猜到是什麼,接過來快速瀏覽,遠洋國際上今早新聞頭條,上麵還有張邢傑的照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已經成為遠洋國際的活招牌,提到某個企業,立馬就想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