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啊,告訴沈大夫,哪裏不好受。”
“鼻子……”二狗子小聲地說著,同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同時也指著自己的嘴巴,“裏麵難受。”
沈韶華知道這個孩子是感冒了,不過不是很嚴重,是屬於前期,慢性咽喉,不過他們不知道,隻能說是小症狀,沒關係,吃幾副藥就好了。
“來,給我把把脈。”試著孩子的脈搏,沈韶華也沒發現什麼,抬頭看了一眼緊張的母親,微微一笑:“沒事的,小毛病,嗓子有些發炎了,我開幾副藥,叫荷花給你們抓藥去。”
說到抓藥,二狗子他娘就有些為難了,不好意思地開口:“沈大夫,你看二狗子他爹不在了,家裏就俺一個人……這……”
沈韶華笑著搖搖手:“瞧你客氣的,給孩子治病要緊,快去吧。”
二狗子他娘感激地對沈韶華道謝,隨著站在門口掛牌子的荷花去抓藥。
“奇怪,秋菊嫂子還沒來啊?”抓完藥,荷花一臉奇怪地望了望門口。
沈韶華給下一位病人看病,搖搖頭:“秋菊嫂子剛成親,事情自然是少不了的,等她忙完就好了,這陣子就辛苦你了。”
這話說得荷花特不好意思,紅著臉整理著病曆:“沈大夫你千萬別這麼說,我哪幫什麼忙啦,這還領你工錢呢,本來你這邊掙得錢就不多,很多鄉親的診金你根本就沒有要,像二狗他娘,她光是賣刺繡就賺得好多銀子,還有後山她家的果樹。”
荷花還要說什麼卻被沈韶華打斷了:“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二狗的爹死得早,這孤兒寡婦的,我們自是要照應一下,二狗還是個男孩,以後娶媳婦蓋房子都是要花錢的,二狗娘這樣做是合理打算,反正那草藥也是山上采來的,不花幾個錢的。”
荷花嘟著嘴巴,拿著牌號繼續叫下一位病人。
門被推開,秋菊拍拍衣服從外麵進來,一臉的笑意:“沈大夫,俺來了。”說話這女人正是剛才在院子裏喂雞的小媳婦。
沈韶華望了一眼紅光滿麵的秋菊,打趣道:“栓子大哥可舍得你出來呀?”
“他呀?忙著給沈大夫做長凳子呢,說醫館裏的人太多了,都沒地方坐,俺也沒事就過來了,怕荷花妹子忙不過來。”理了理頭發,將掛在牆上的白大褂拿過來穿上,其實她對這個東西很好奇,一般隻有死人家的才披麻戴孝,但沈大夫卻給她和荷花還有自己都做了一身白大褂,說大夫和護士都要穿白大褂的,這樣才衛生,雖然奇怪護士是什麼,但沈大夫吩咐就穿上,反正是在醫館裏穿的,出去又不用穿,她家男人也不知道。
忙到了大半夜,終於在忙完了,沈韶華起來伸伸腰,打了一個哈欠,覺得坐了一天都累得要命,渾身酸痛,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有些倦意,不過還得把病曆整理出來,看看最近村子裏又出現什麼新毛病了,一般生的病是什麼病,什麼藥最缺,這樣也能清楚,要不然等到給病人看病的時候,要是沒有藥那就慘了。
“沈大夫,今晚去俺家吃飯唄,俺娘都嘮叨好幾回了。”將東西都收拾妥當,衛生也打掃幹淨了,荷花便跑到沈韶華麵前央求著。
沈韶華笑著:“替我謝謝你娘的好意,我今晚呀,得做藥。”本來收工了整個屋子就剩下她一個人,有時候就特別難受,會想起很多事情,雖然過去了兩年,可過去的事情還依舊在眼前出現,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霍雍的身體了。
雖然自己走得是那麼決絕,可是一想起來還是會心疼,覺得自己心太狠了。不知道霍雍看到那銀子會想到什麼,現在他又怎樣?隻要一個人的時候,這些問題便出現在腦子裏,有時候她真的衝動得想要回去。
可回去又能怎樣呢?她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安安靜靜地,與世無爭,和一群淳樸的人在一起生活,覺得很幸福,很開心,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一群單純的人生活在一起,比在浮雲城好多了,就算想要回去又能怎樣?
最近心口有些疼,雖然說過了兩年她還沒有死,但誰又能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也許霍雍早已娶了別人來了,還有若羅,那個桑格的婢女,現在怎樣呢?一直很好奇她是怎麼淪落成為青樓的女子,可是時間不允許她去知道。
“沈大夫,你就去嘛,就吃個晚飯就回來了,你要是不去,俺娘非把俺罵死不可。”荷花一臉的難過,晃著沈韶華的胳膊哀求著。
“好吧。”看荷花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沈韶華有些不舍,脫下自己的白大褂,拉著荷花。“那我們快去吧,秋菊嫂子,快走吧。”
“額……”正在清點草藥還剩多少的秋菊瞪大眼睛,見沈韶華要和荷花出去,忙放下手中的活兒追了出去,“沈大夫,你可不能走啊。”沈大夫要是走了,她家公雞往哪裏送?
沈韶華和荷花停下腳步,這荷花知道秋菊是什麼心思,忙在沈韶華出聲之前說道:“秋菊嫂子,你可別插隊啊,是俺先和沈大夫說好的。”
“俺不是那個意思,俺是問沈大夫你什麼時候回來。”秋菊有些扭捏地說著,明兒就是中秋了,她得早些把東西送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