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二春目不斜視,也看著他眼睛說:“是栓發牛莊的一個小夥計中午說的,他們訂了十幾頭牛,就在咱們畜宰場那裏宰了,還雇了十個挑夫。”
“嗯,這事你做得對。”蔣威龍讚許著,眼光越過肖二春,看到他大女兒蔣紅蓮手挎夫婿黃貴從外麵款步進來,他又對肖二春說了句:“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吧!以後有事,直接跟雷爺說。”
“是,老爺。”肖二春頭也不敢抬,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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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威龍這天傍晚跟女兒、女婿吃飯敘話後,讓蔣家家丁管頭蔣銳陪大小姐蔣紅蓮、黃貴夫婦回蔣家會館。蔣公館後院這裏軟禁著柳三紅和杜秋瓊,不適宜接待親朋好友,一些事情還沒塵埃落定之時,他不想讓他女婿黃貴知道。
他在會客廳喝著茗茶,等著管家蔣雷回公館,與他商量事情。蔣雷因為牛莊商意太忙,到了酉末才趕了回來。蔣威龍等得有些不耐煩,餘欽照娶三姨太的事,讓他感到餘家並沒有象蔣雷所說的那樣,讓他們平靜,他們就會起內鬥。
蔣雷進來坐定,蔣威龍清了清嗓門說:“今兒是你讓姓肖的送牛肉過來的?”
“是。”蔣雷有些為難地說:“我今兒不是太忙了嗎?況且他在咱們這裏也幹了一年多了,橫瀝牛圩、東城茂發錢莊的事,都是他在跑,一次差錯也沒有。”
“我說的不是這個,蔣公館重要之處,不是他那點事可比的。”蔣威龍緩緩地說,“我們用十年時間,拚掉了柳、杜、楊家,你是功不可沒。隻是,你每次都留下了尾巴。柳家跑了一個,至今沒有音信;杜家逮了一個回來,另兩個還在外麵藏著;楊家一口氣就跑了四個,他們是死是活,你想過嗎?轉眼咱們都過了知天命之年,我們還有多少個十年?”
“我心裏也焦急呀!二太太不好老關著,杜小姐你又不讓用重刑,她們一日不說,那秘密不都抓在我們手裏嗎?要是他們都死了,線索可能就全斷了?”蔣雷為自己辦事不力,沒有對柳、杜、楊家嶄草除根開脫著。
蔣威龍在心裏嘿嘿著說:“你這道道是在為自己說話,你別忘了,人家雖然沒有什麼證據,說明這些事是咱們做的,但是整個莞惠商界,誰心裏不打著問號?虧你說得出口?”
蔣威龍喝了一口茶,今兒他必須給蔣雷一些壓力,否則還會有第四次失手。蔣雷聽了,有些戰戰兢兢地說:“那老爺的意思是,還要多派人手去尋找他們了?”
“不用了,就讓他們逍遙著,都盯著你,看你還敢不敢有下一次?”蔣威龍說得有些氣惱。雖然他也知道,楊家牛莊的事,蔣雷他是盡力了。這借力打力的事,人家要是也留了一手,他不是那麼容易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