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雷聽了，更懼蔣威龍了，他說：“這事我知道，做事嘛，要麼做絕了，要麼不做，這都是平日裏，老爺你教訓的，下一次，必不會那樣了。”
蔣威龍讓蔣雷喝茶，自己則站了起來，他說：“雖然，咱們牛莊的商意不比餘欽照差到哪裏去，又擁有了太平、橫湧兩個碼頭，也可以說是莞惠的半壁江山了，可是餘欽照扼守在東城碼頭，他哪怕就這麼一個碼頭和船隊，也不比咱們差，你想過為什麼了嗎？”
“他卡著咱們咽喉了。”蔣雷象是在自語著。
“那你咽喉舒服嗎？”蔣威龍說著怪笑了一聲。
“是要拚掉他們，咱們才有好日子過，否則，咱們那些碼頭，都徒有其名。”
“餘欽照要娶三姨太，你知道嗎？”蔣威龍今兒得到肖二春那消息，他想這肯是無風不起浪的。餘欽照一次就訂購十幾頭牛，他牛莊商意再好，也用不了這麼多，必定是真的了。
蔣雷說：“這事，我確實不知道。”
“餘蝦三呢？做我線眼，是這麼做的嗎？餘家這麼重要的事，他事先一點都不知情？”
“蝦三他嶽父過世，這幾天都沒影兒。”蔣雷發覺自己不該忙著自己在蔣家牛莊的那點營頭小利，把老板的事給落下了。
蔣威龍坐回太師椅，拿了支煙，點著，抽了起來。他說：“今兒那個送牛肉的二春說了，餘欽照要娶三姨太，訂了十幾頭牛，你說這事大不大？咱們卻一點聲信也沒有？蔣銳和秋生他們都是幹什麼的？天天泡賭館、煙館、妓館去了？”
“蔣銳和秋生他們不是看著會館、賭場和碼頭嗎？”蔣雷臉露難色說，“咱們都想不到他還會納妾呀？哪會留意他來這一出？”
“你又不是事主，你當然不會跟他那樣想了？”蔣威龍哼了一聲說，“自從前年他兒子在東江讓歪嘴三給撕了票，我就想到他會走這步棋了。這麼大一個餘家大院，沒有下一代男丁，餘欽照能不再娶三姨太留個後嗎？我現在關注的是，他娶誰家的閨女？三姨太是什麼背景？餘欽照除了想著留後外，還有哪些目的？”
“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蔣雷起身說，“我這就讓人去栓發牛莊打聽打聽，摸摸底。”
“這事今晚不忙了，人家餘欽照這會都洞房了。”蔣威龍彈了彈手的煙說，“不過，你說的事，明天要趕緊辦，一定要去的人精靈點，別讓餘家人看出什麼來。”
四
餘欽照這天平安娶得美人歸，拜了堂，還真虧宋先生給他測了字，讓他做了周密安排，但楊思武的意外出逃，還是給他留下了一些不快和不安。他不知道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