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在那女人家裏喝夠了水,還帶了一個竹筒,就往東而去。往東三裏就是牛頭崖了,牛頭崖麵西南,向著莞城方向。這裏山葳林密,連路都沒有。他們走一步看一步,一不留神,就會滑下山澗。山泉響徹山間,楊思青聽這聲音,樂感很強。再往南下幾百米,就是楊思青高祖、曾祖之墳了。
楊思青三年前與他姐姐楊思雯雙雙考取大學時,楊家牛莊、楊家祖墳和他外公柳家牛頭,一時成為美談。就因為這,楊家牛莊被歹人付之一炬。楊家祖墳深藏深山,尚未為外界所知;為保祖墳,楊思青過祖墳卻不敢參拜,隻遠遠地往那邊瞧著,怔怔地望了一會。
三毛說:“楊兄弟,走呀!發什麼呆?這裏又沒美女。”
“我在想,大嶺山東側的圖,還畫不畫?”楊思青用這句話應付三毛,讓他們先走,他要方便一下。三毛聽了,也要方便,於是仨人都停了下來。
三毛說:“為什麼不畫?今晚他們要是敢再來,我一定要給他們顏色,讓他們吃我兩箭。”
楊思青說:“三毛的箭法是什麼時候學的?”楊思青沒有直接問三毛出身這種敏感問題。
三毛嘿嘿笑著說:“我本來就是個打獵的,還會用鳥銃呢,但是三爺他不讓我用,要我學黃忠老將軍,百步穿楊。”
楊思青聽了,輕笑,獵戶,一定是個獵戶出身。至於大雷,他還沒有機會見識他的擒拿功夫,今晚,也許能揭開他的真實麵紗。這兩個陪同夥計,看上去都少年老成,絕不是一般角色,有他們在,楊思青就逃跑不了。其實,楊思青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借這個機會逃跑。
就要離開牛頭崖了,有關楊家牛頭的事,會不會跟這個牛頭崖有關呢?這裏距他們楊家祖墳並不遠。楊思青回首而望,果見“牛頭”兩隻大字,隱隱現在崖壁之上。“崖”字的下半部被樹林擋住了,他踮著腳,也無法看全三個字。
再走往南走一會,一座小木屋很規整地隱藏在葳密的山林之中。大雷很是驚訝,叫著:“楊兄弟,那邊有座小木房呢,是什麼人把家安到這裏來了?過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別驚撓人家。”楊思青對這個小木屋也感興趣,可是這裏距離他們楊家祖墳太近了,他不能讓大雷他們對此感興趣才好,他說:“可能是獵戶造來歇腳的,你又不是獵戶,有必要看嗎?今中午前還要趕三道梁。”楊思青一路走,一路估計著山梁和山坳的海拔高度。他這一走,竟與楊家那場大火的另一個幸存者——楊家大管家白日貴擦肩而過,因為白日貴就隱居在那個小木屋裏,以狩獵這生,相陪著楊家祖先之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