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和大雷聽後陪著楊思青,替他拿著工具。翻過三道山梁,走過兩個村落,越過兩個深壑,楊思青讓他們也停下來休息。三毛說:“楊兄弟,你寫上幾個字,給三爺報個信兒。”
“報信?怎麼報?要讓你先回去嗎?”楊思青不解。
“不用,我們這裏有信鴿。”三毛笑了笑,打開他一直帶在身邊的一個小竹簍的罩布,裏麵是兩隻信鴿。見了光,信鴿在裏麵蹦跳著。楊思青一直以為小竹簍裏麵裝的是三毛作來打獵的引鳥。沒想到是這個用途?
“那你要寫什麼?平時不是你飛鴿傳書的嗎?還是你自己寫吧!”楊思青要他自己寫。三毛身上也帶著早先寫好的布條,他說:“我想加上幾個字,就是明天咱們不是要去茶山嗎?這事要跟三爺說一聲。”
“怎麼寫?你寫吧!”楊思青知道這事就行了,何勞他來做?他還在看著對麵那座山。
三毛找了楊思青的筆墨,寫了“明天去茶山”,係到其中一個信鴿腳上,放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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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人中午就近找了戶人家,買了油、米,自做午餐,飽吃了一頓。
晚上,他們按早上的思路,楊思青和大雷先睡,三毛去住宿那戶人家的附近藏了起來,但是這個晚上,剌客並沒有來。三毛隻睡了後半夜,仨人磨蹭到時近中午,才開始往茶山走,因為身上沒有吃的了,楊思青提議先去茶山鎮,大雷想也沒想就一口同意了。
三毛卻說:“我們不能在山上就地買糧嗎?就算沒有買處,我們也可以就地搶一些呀!忘了我們是做什麼的了?”三毛是擔心楊思青到茶山鎮後會使詐、趁機逃走。
“搶別人的?”楊思青不同意,他說:“我們就三個人,搶得了麼?我不想節外生枝。”
“對,我們出來已經好幾天了,就是要下一次茶山鎮,好好玩一、兩次,是不是?”大雷可能憋不住年輕人的衝動了,想找地方發泄。
“可是,楊兄弟,你得向我們保證,不許私自跑了。你跑了,三爺會拿我們是問的。”
“對、對、對。”大雷說,“這事我差點忘了。一會到了鎮上,吃了飯,我一個人出去玩玩,你們呢,就呆客棧,好不好?”
“行,這次下山,我聽你們的,不過,我要去一下藥材鋪,得買點藥,我肚子有點悶痛。得看看是怎麼回事。”楊思青要為自己將來再回栓發牛莊做準備。因為餘欽照給他的十五天期限已經過去了。他再不回去,得有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栓發牛莊是不會留他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楊兄弟,你不要給我們添麻煩哦。”三毛還在擔心著,三爺顯然給他下了命令,由他來看著楊思青,不能讓他們這個未來的“師爺”給跑了。
“我不會跑。我就這麼跑了,那我不是陷你們於不義了?這種事你讓我做,我也不會做。”
楊思青得按他計劃跑完茶山,最主要,他要去茶山之東北側,看一看當年他外公的礦山。要找到礦難真相,他非得實地看一看。至於歪嘴三想得到的圖,這事對他一點也不難。
傍晚時分,楊思青仨人就到了茶山鎮。茶山鎮是這一帶最大的鎮,往西北是浮羅鎮,往東南過了東江,就是惠城了。沿東江順流而下就是橫瀝、石龍、莞城。他們投宿吃飯之後,大雷一個人尋風流去了。
楊思青和三毛沿街尋找桂老爺子的“保和藥鋪”,一直尋到街尾才找到,他還以為他聽錯了三喜和二仔所說,原來真有這麼一家“保和藥鋪”。
兩人趨進去,楊思青捂著肚子,示意三毛到外麵等著。他自個詢問桂先生去向,櫃台裏的一個女藥童說桂先生出去了。楊思青又問他會幾時回來。
女藥童說:“說不準,你就忍忍,等等嘛。”
“我真的很痛。”楊思青快速掃過藥鋪上下和櫃台,尋著桂老爺子的空白處方便條。
女藥童一邊忙著,一邊安慰他說:“有什麼辦法?我又不能給你開方子,你再忍忍。”
楊思青見女藥童拿著凳子,轉身到裏櫃去拿藥櫃頂端的藥材,他眼快手急地撕下櫃麵上的兩張桂家空白處方便條,揣進了懷裏。有了這兩張空白便條,他買不買藥都無所謂了,他在藥店坐了一會說:“桂先生還不回來,咱得走了,明天再來。”
楊思青跨出店門,說了聲:“三毛,走了。”
三毛見他手裏沒抓著藥,急急地問:“楊兄弟,你還沒抓藥呢,肚子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