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難少年(2)(1 / 3)

榮春修行道門神功已近百年,五行的生克變化無不爛熟於心,他自身所有的乙木真氣,是五行中的陰木,先天就被陽性的庚金所吸引,方才乙木真氣失控,原因就在於此。小雲顯然沒有修練過道門神功,他體內的庚金真氣,必是得自天生,此等超常的體質萬裏無一。此時,榮春已能完全肯定,小雲就是祖師所要找的人,一時間大喜過望,心想:真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先不忙說破,待我試他一試,以觀他的心性。想罷,已有了主意。

他無故攔路,隻是一味的打量自己,並不說話,小雲以為遇到了瘋子,不再理會,拖著潰爛紅腫的雙腿,準備繞過他繼續前行。榮春伸手攔下,問道:“小朋友,你今年幾歲了?”小雲愈發覺得此人心智不正常,平白無故攔住去路,竟隻是為了問自己的年紀,說道:“道長,你要是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就請讓開,我要回家了。”榮春笑道:“你先告訴我你今年多大了,我就將來意告訴你。”小雲聽他言語清楚,顯然不是瘋子,但仍不想回答如此無聊的問題,轉身向來路走去。

榮春繞到他身前,再次攔住去路,道:“你為何不回答我的問題?”小雲緩緩道:“假如道長真有要事找我,就算我不回答你的問題,你也會將來意告訴我的。”榮春暗暗點頭,小雲年紀雖小,但冷靜機智,心智反應不輸於成年人,分析的很準確。小雲已有兩天沒吃東西了,渾身乏力,手中的籃子竟似有千斤之重,實在無力再提,隻得暫時放下。饑寒交迫,瘦小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榮春心生憐憫,柔聲道:“你執意不說你的年紀,莫非有礙難之處?”

小雲聽他話中露出關懷之意,不再堅持,微笑道:“道長,我今年十二歲。”榮春道:“老道之所以急於知道你的年齡,是有一個疑問想請教於你!”小雲道:“不敢當請教,道長請問!”榮春眼裏閃過一絲狡黠,道:“你已十二歲,也算是半條男子漢了,方才我見你被張三欺辱,你為何不反抗呢?是體力不足,或者你原本就是一個懦夫?”說完,直視小雲雙眼,看他有何反應。小雲微微一笑,提起籃子向前走去,既不動怒,也不解釋辯駁,神色平靜如常。

榮春大為讚賞,小雲被自己誣為懦夫,既不發怒,也不解釋,毫無虛榮爭勝之心,勘破名關,澹泊寧靜,很是了不起。他向前趕了幾步,從小雲手中接過籃子,說道:“你體力不支,還是讓我給你提回家吧,咱們邊走邊聊。”小雲點頭說了聲“謝謝”,兩人並肩前行。榮春舊話重提,說道:“我知你絕非懦夫,方才隻是玩笑之言,你為何甘願受辱,也不反抗呢?”小雲歎了一氣,道:“道長為什麼非要知道這些原本和你毫無關係的事?”榮春道:“我自有深意,眼下不太方便說出來,但我保證,老道對你絕無惡意,你盡可放心。”停了一下,又道:“你就當我是好奇吧!”

小雲不再追問,道:“我不和張三爭鬥,自是有原因的,我身體單薄,況且已經兩日未食,體力不支,如果和他爭鬥起來,必受更大欺辱,此非智者所為。家母重病臥床,盼兒早歸,一旦發生爭鬥,自己受傷反是小事,耽誤回家,讓母親擔心,使她病中再添憂煩,絕非孝者所為。張三本是仆役,一向忠於主人,阻止我借糧,盡管言行無禮,卻也是恪盡職守。我不能為一己之私,強人所難,如果和其爭鬥,絕非仁者所應為。不智不孝不仁之舉,行之無益,息事寧人才是上策。”一大段話說完,氣喘起來,隻得停下來稍作休息。

榮春心裏湧起憐愛之意,小雲慮事周詳縝密,並有容人之量,小小年紀能做到這兩條著實不易。他放下籃子,從懷裏摸出一個翡翠小瓶,從中倒出一粒紫金色丹丸,說道:“此丹是我教秘製的九轉回春丸,集合了幾十種珍貴藥材,去腐生肌,和血化瘀,理氣補虛最具靈效。你的凍傷已經潰破化膿,再不醫治,雙腿就會留下殘疾,這顆丹藥你快服下吧!”

小雲躬身接過丹藥,並不服食,道:“道長既明醫理,想來必是醫術不凡,不知能否屈尊為家母診治疾患?”榮春道:“你娘得的什麼病。”小雲神色黯然,道:“家母身體原本就不好,幾天前我家的房屋被大雪壓塌,家母受到驚嚇,就此一病不起。身體持續高熱,氣喘的極為厲害,經常會昏睡過去。”

榮春道:“這是陰虛氣鬱之症,並不難治,九轉回春丸能起死回生,我再給你一顆拿回家後給你娘服下,用不了多久就會好轉,你不必憂慮!”再次從翡翠瓶中倒出一粒丹丸,道:“此藥煉製不易,又非我個人之物,是教裏的公產。相識即是有緣,先前的一粒是我買來給你的,日後我會把錢款交回教內。我並非財主,所以這一粒你必須拿錢購買才行。”他知道小雲窮得一無所有,心想“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決這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