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九公主雖無禮,說起話來好氣之餘,更有幾分好笑,想到白倪急衝衝跳進大院的樣子,慕水音就更覺有趣至極,不禁莞爾。
這邊,馮夜程見九公主被許思帶走,這才開了門,最先衝進來的正是玉如瑩,“大哥呢?”她問“他可中了酒毒?”
“我沒看見啊!”馮夜程無辜地答,“咱找找吧!”
慕水音忙站起來,正要告訴馮夜程白倪去了中廂,卻被一隻手掌捂住了嘴!
“笑也笑過了,還想告發本人?”
不是白倪是誰!
這個家夥,自己招惹的女人不去收拾,麻煩別人攔,還叫人到處找他!
然而還沒來得及反抗,慕水音已經被白倪束縛在他懷中!
好重的酒味!
慕水音用露出的一雙美目瞪白倪,卻隻換得對方戲謔一笑——
“瞪什麼?剛才明明還一臉難過地等在這,像隻被人拋棄的小狗……”
所以,之前,他果然是看到她了。
慕水音的心,好像被什麼托著,又暖,又澀,又輕飄飄的。
這時,卻聽大院裏玉如瑩說,“我上東廂找找!”
白倪放開慕水音,不等她反應就拉住她,一個健步踏進幽蘭間,先吹熄了燈,又鎖上了門。
“你做什麼!”
“噓!”
“你中了酒毒,玉……唔……”話還沒說完,慕水音就被白倪捂住推到牆上。
“本大爺沒醉,”白倪壓低聲音說,“怎麼可能被同一個人灌倒兩次……”
不一會兒,果然見一襲倩影飄過房門,是玉如瑩!慕水音努力唧唧嗚嗚哼出聲來,卻又突然止住了!隻因為,白倪的臉忽然湊近!幽蘭間外的光溜進來,停留在白倪的棱角分明的麵龐上,劍眉星眸,桀驁俊逸,他越來越近,溫熱醇厚的氣息落在慕水音臉上,羞得慕水音不敢再與他直視,閉上了眼。
馮夜程和玉如瑩大概說對了。他,對她扮出來的那個不存在的人,隻怕真的……慕水音隻覺溫柔甜蜜中,含著綿長深刻的苦澀!忽然,隻覺白倪的臉離開了自己,慕水音鼓起勇氣睜開眼,就見白倪側頭看著門。
幽蘭間門上,印著一幀人影。他立在那裏,久久不離去,仿佛隔著門,把白倪和慕水音看得清清楚楚。
“告訴他們本人無恙,”白倪忽然啟口,“但是,不許說我在這裏!”
“是!”許思點頭示意後離開。隔著門,也仿佛能見到他臉上常年不變的微笑。
許思走後,白倪終於放開了慕水音。但他沒有要走的意思,隻是托著下巴,借著微光別有深意地看著眼前明眸動人的家夥。慕水音定定神,開口道,“爵爺,你是醉了!你……”
“放肆!誰是爵爺?本人沒名字嗎?”
“……不可理喻……”聽到莫名其妙的刁難,慕水音氣不打一處來。
“大膽……竟然連本人的名字都說錯!”白倪忍住笑,正色跟眼前人理論,“還是說,你至今都不知道本人姓什名什?”
“……沒有那個必要……”慕水音低頭反擊。
這是第一晚在忠義廳吃晚餐時,馮夜程問白倪她的名字時,白倪的回答。
“哦?”白倪狹起眼,忽然一步上前,把慕水音攔腰扛到肩上!白倪扛著慕水音,不顧她的抗議把她丟到床上!慕水音剛要跑,就被白倪用手壓倒,“不許動!否則我白某人……”
“榨腦漿是嗎?榨吧!”力氣輸人的慕水音唯有在嘴皮上爭取最後的尊嚴,“我慕……慕三!雖力不及人,好歹也是個錚錚男兒!你卻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消遣我!臥榻之側,焉能容他人安睡!”
“錚錚男兒?”白倪莞爾,不禁一個反手輕巧地把抵抗無能的小人鎖死在自己懷裏——“喂,錚錚男兒,你別忘了,這臥榻可是我白某人的!本大爺不像某些人,不僅容君安睡,還擁君臥懷!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慕水音確實已經沒什麼可說,因為她已訝異地說不出話來。此時,她的臉龐被男人的胸膛緊貼著,狂亂的心跳塞滿耳際,卻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慕水音空曠的腦海裏,隻留下母親說過的那四個兀自浮沉——
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