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烈沒有理會薑如衣,隻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便拾起手機撥打警局的電話,邊打邊往外衝。
顧耳,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薑如烈一邊趕往薑如衣所說的那個小山坡,一邊在心裏默默祈禱。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是淒楚的,仿佛已有災難降臨。
而當他先警察一步到達那間茅草房時,看到的卻是衣衫襤褸的顧耳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目死死地盯著地麵,好像靈魂已從身體抽離了般。
肇事者已經了無蹤跡。
他胸中頓時如落下重重一錘,痛得無法呼吸。他強忍著痛慢慢走到顧耳麵前,蹲下來,一隻手搭在她頭上,啞著嗓子喚到:“顧耳。”
隻這一聲,顧耳抬起頭來,眼神空洞,卻妖冶地望著他笑。下一秒,她張開嘴,聲音從喉嚨裏歇斯底裏地叫喊出來。“啊————”那一聲,叫得山河破碎,叫得人心剝落。
薑如烈抱緊她,她的聲音傳到他胸口,一瞬間,天崩地裂。
“顧耳……不怕……我在……不怕……”
他從沒想過,會用這樣的方式,抱住顧耳。而顧耳,會這麼狼狽地,出現在他眼前。這一刻,他哪管什麼忠孝道義,哪管什麼世事無常。世事已經無常到如此地步,他再也不想任由懷裏這個人再繼續受傷下去。
顧耳,天堂地獄,我都陪著你走。
次日,綁架顧耳的人便落入法網。但對於背後指使者,他們卻緘口不言。薑如烈安排好顧耳後,親自率眾滿城尋找柏那的蹤影。
柏那畢竟是愛薑如烈的。但她的愛太極致,太狠毒了。薑如烈用了不到幾天的功夫便把準備逃之夭夭的柏那逮住了。
柏那笑著說:“你看,我也是值得你大動幹戈地來找我的。”
“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對呀。”她毫不避諱,“薑如烈,我那麼愛你,你卻把一顆心撲在一個並不愛你的顧耳身上。值得嗎?”
“值得。”
“可是她不愛你啊!”
“但我愛她,這就夠了。愛,是不求回報的。”薑如烈陰翳的麵容裏閃出一絲冷光,“這個道理,恐怕你永遠都不會懂吧。因為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人。”
“不,我愛你。”
“你愛我什麼?你愛我不過是因為我不像那些整天圍在你身邊的男生一樣,我不遷就你,我不愛你。你征服不了我所以你才愛我,你愛的不過是你自己罷了。”
“不是這樣!”柏那歇斯底裏地吼叫著。“你知不知道我從初中開始就喜歡你了。那個時候我還是一隻醜小鴨,所以我不敢接近你。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薑如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你愛我你就可以找人綁架顧耳,找人傷害她嗎?”薑如烈握緊拳頭,手上青筋暴起。
“對。一直以來顧耳她都高高在上,瞧不起我這類窮人,所以我就是要讓她嚐嚐髒的滋味。現在好了,她比所有人都髒!”
薑如烈忍無可忍,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我從來不打女生,但瘋子是一定要打的。”
“嗬嗬嗬……”柏那捂著臉,喪心病狂地笑起來。“可是薑如烈,你還能奈我何呢?有那個愛我愛到無法自拔的傻子幫我頂包,你又不可能把我抓去坐牢。哈哈哈……薑如烈,顧耳那麼髒了,你還要要她嗎?”
“你就對你自己那麼自信嗎?”薑如烈說著,從袖子底下掏出一支錄音筆。“你剛剛所說的話都已錄下來,這將成為你認罪的證據。”
薑如烈招手,隨後從旁邊走出幾個便衣警察。錯愕的柏那服服帖帖地被戴上手銬,臨走前,薑如烈對她說:“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髒的了。”
說罷,他便大步邁開,頭也不回地朝醫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