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師父已經在前麵等著了。”半晌，卓然在耳旁說道。
“我怎麼沒看到？”渺渺雲霧蒸騰，其間並不曾見到什麼人。
“師父用的上乘修為，隱去了真身。”
“師父，卓然按您的吩咐請來了夜鸞姑娘。”順著卓然的視線，雲霧散盡，是一個白發蒼蒼，仙風道骨的老者。
“好，你先去忙別的事吧，我想跟夜鸞姑娘單獨聊聊。”老者飽經風霜的臉色閃著洞悉世事的光芒，睿智的先哲。
“是，師父。”溫柔的男子。
“小鸞鳥，我們又見麵了。……怎麼樣？這段時日住得可還習慣？”老者笑眯眯地開口。
“實在抱歉，夜鸞不記得何曾見過前輩。”夜鸞納悶。
“也是……你去凡間曆劫，自然消去前世記憶。”
“曆劫？……前輩的意思是……我出身仙籍？”
“是啊！這本該是天機不可泄露的，等你曆完情劫，回歸天庭，自會想起一切。隻是，如今情勢迫切，一切從權吧。”
“情勢迫切？是燁華出了事對嗎？對嗎？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電光火石之間，心裏輾轉思量，既然這位前輩找夜鸞，肯定事情跟她有關，而她所在乎的不過是燁華！
“你這麼著急他，看來我真沒找錯人。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整整三年，不容易啊！那樣岌岌可危的城池，天界魔族圍攻他，真沒想到他竟能支撐那麼久！”
“你說什麼？……天界魔族圍攻？怎麼可能？怎麼會？！”有什麼堵得慌，近乎顫抖的聲音拔高而尖利。
“不相信是麼，你過來自己看。”老者反手一揮，帶起一個圓形的幻境，明明知道是幻境，可看到畫麵的那一刹那，夜鸞還是忍不住地撲了過去！
畫麵黃塵滾滾，城外誠沙，七重白衣，血濺了白紗，燁華拚殺的鏡頭以無限慢動作在她眼前回放，時隔三年……再一次見到他，恍若隔世。
顫抖地雙手撫過他汗淚交加而瘦削不堪的臉頰，那麼真實的觸感，……心如刀割，如果不是她，他會不會不這麼辛苦？！如果不是她，他是不是還是那個衣袂飄飄，翩翩濁世佳公子？如果不是她，他凝結於眉宇之間的清愁會不會少一點？
“為何要拋下我？……我們本該一起麵對的！……為什麼？為什麼？”再也忍不住，再也無法承受這一切，淚如懸河，再也無法阻擋，漂泊而下。
“他並沒有拋棄你，今天我就告訴你事情的真相。”老者一臉淡定地說道。
“什麼真相？……你快說啊！”夜鸞搖晃著他，不知道自己希冀著什麼答案，抑或什麼也不想知道，隻是想要發泄。
“他是為了你才那麼做的！他是為了你才娶土皇地祇女兒的！……”
“為了我？……才娶土黃地祇的女兒？……我不信，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夜鸞近乎瘋狂地吼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如此沉重的擔子交給她，一切難道都是因為她麼？！
“你比誰都明白，少典和赤闌勾結，他們拿你威脅燁華娶土皇地祇的女兒，而土皇帝祇很早以前便歸順少典，其中的道理你也明白，他們在燁華身旁安了顆棋子。這還不夠，他們的真正目的在於你。”
“前輩此話怎講？”
“少典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調虎離山，讓你離開燁華！你也知道，上次你衝破封印之後，神力便大增，隻要你在燁華身邊，他們便不可能攻下暮光之城。……燁華很早便看穿了他們的企圖。”
“既然如此，為何他還要讓我離開？！為什麼？”
“你的神力也是你的劫數，燁華他不想讓你灰飛煙滅，才選擇了獨自承擔這一切。”
“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這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拚命地搖著頭，心卻急速地跌落著，將所有辛辛苦苦積攢的理由全部打翻，一片混沌，夜鸞不知道該去相信誰？該說些什麼？！
頭痛欲裂，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支撐不住地劃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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