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放浪隻是他掩人耳目的一大手法罷了,堂堂仙界掌握實權的帝君若無一點真材實料,豈能安然度過千年萬年?!或許,隻是她小覷了他。
“放肆!本君自作多情?!……哼,”那雙深邃的眼眸閃過淩厲的刀光,電光石火間猝然逼近,下一刻,夜鸞瘦削的下頜早已被冰冷有力的手指毫不憐香惜玉地拽了起來。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以為你還能像當日一般叱吒整個天庭麼?你以為如今憑你的一己之力還能逃脫升天麼?!讓我告訴你,你,現在,不過是一個早已被廢去了神力與修為的廢物!你什麼都做不了,如果不是有先前本帝君好心傳與你的神力護體,你早已被那噬魂湯廢去了所有神識。現在本帝君想要你的命,不過像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下頜被咯的生疼,視線不得不對上了那雙冷冽徹骨的眸子,冰冷至斯的眸子噴湧著難抑的簇簇火苗,有那麼一瞬間,夜鸞“有幸”成功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即逝的強烈殺意,她知道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
驕傲的男人!
“你救我,自有你的目的。這點我們都很清楚,所以,請問帝君大人,本人有謝你的必要麼?!”本想服軟,可思及昔日那雙婉轉深情的眸子此刻正恨意灼灼地直盯著她,莫名的惱火從心底莫名蔓延開來,夜鸞不清楚他為何會恨她至死,無言的怨懟彌漫於一片寂靜中,沉默在交鋒。
“你別太得意!我既然救得了你,當然有辦法除掉你!……難道你不怕死麼?!”墨色雙眸裏翻滾的黑雲壓城,怒火斑斕壯闊地向她席卷而來。
“……你想幹什麼?”饒是鎮定的夜鸞,此刻也想不出身側這人變幻莫測的心思,隻是心頭湧起的不好預感在對上那雙妖冶而不懷好意的雙眸時,愈加強烈。
“我想幹什麼?……哼”那人輕蔑地瞥過夜鸞,視線閃過瞬間的茫然,似乎陷入悠遠的回憶裏,不過瞬間的功夫便冷笑起來,笑聲愈加熱烈,有些自嘲、更多的是莫名蒸騰燃燒的怒火!
直覺不妙的夜鸞,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這種莫名的不安與下意識裏的潛在危險,沒等她動身,胳膊猝然一陣劇痛,刹那的功夫便耷拉下來,好似被什麼鋸掉了一般,娥眉微蹙,凝眸看到北極帝君行凶的手剛要收回來,那隻蒼白指尖細長的手指,飽蘸嫣紅的血珠,臉上卻染上一層與仙氣截然相反的。。。妖氣。
此刻的夜鸞終於確信自己的胳膊已經完完整整地廢掉,一直以來極力克製自己,極力地想要保住平靜渾噩的她終於忍不住朝他咆哮起來,卻不是因為身體的劇痛,夜鸞討厭這種天生權貴們不把人當人看的行為!
“原來堂堂的仙界帝君也不過如此!竟會無聊到玩弄折磨一個死囚,真不怕天下萬民笑話!”夜鸞冷笑著,強忍著身上劇烈的痛楚,音調涼涼的,冷嘲熱諷,求饒麼,不是夜鸞的。
夜鸞扭過頭不再看他,不知為何,她竟然莫名地痛恨起那張跟燁華一模一樣的臉來。她痛恨那張毫無預料、毫不費力就能虜獲她所有心思的臉龐,恨自己所有的堅強都在下一刻被那張臉龐鬼使神差般地擊得一地粉碎;她痛恨那張給過她希望卻又毫不留情地將一切都撕毀的臉龐!
很顯然,夜鸞一貫冷漠的作風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再次恰到好處地“觸”到了他的雷區。
“你恨我?”下頜再次被高高地提起,夜鸞冷眼直視著他,半晌不語。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難道堂堂的仙家帝君還在乎一個小小死囚的想法?!倒不如我們好好聊聊,我這條賤命還可以幫尊貴的帝君幹點什麼。”夜鸞冷冷地說道,心已經麻木。
“在你的心裏,我就這樣不堪麼?!還是你一直還在想著那個該死的燁華?!……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雙深潭瞬間閃過一絲痛色,很快便咬牙決絕地提起夜鸞的燁華,提到燁華,他的聲音莫名的拔高,情緒也莫名地咆哮起來。
“我不準你再提起燁華!你不配!”燁華是夜鸞心裏永遠無法逾越的傷痛,是她最不願被提及的隱痛,一提便會徹底攪亂她所有的理智,她不容許這個世界任何的人來評說燁華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