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出鞘的淵虹劍,並未在刺穿無雙鬼的喉嚨後立刻停止,它還有力量向前衝去,它破空而來,攜帶的是主人無窮無盡的意誌力,以及令人驚歎和畏懼的強大實力,不斷向前,雖看似無聲無息,但卻有帶著勁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在天地間蔓延。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淩厲和氣勢呢?
這是一種隱約而見的王者氣勢,這一點也不為過,淵虹劍是,它的主人當然也是。的確,太多的人見慣了他的溫柔仁慈,他的默默無聞,他的看似平凡無名的一麵,卻忘了,他是一名名動天下的劍聖,一直都是,自從他出道以來得到了這個稱呼以後,他便是,即使他從不承認,也一直用沉默否認。
這一點,連久伴在他身旁的天明也都快忘卻了,不過,今天大叔的舉動,也著著實實讓他想起來了。他震驚之餘也明白了,也反應了過來,大叔就是大叔,就算他是如此虛弱,表現出來的能力也是讓人瞠目結舌。誰若是把他逼急了,他指不定會幹出什麼讓其他人更為後悔的事呢!
他回想了剛才的場景,大叔醒來,勉強站起,看到自己馬上就要被無雙鬼用拳頭一擊下去,便快速行至了淵虹劍的麵前,他的神情表現出來的急切和關懷,天明全部看在眼裏。那淵虹劍先前被無雙鬼一抬手揮了出去,落在了遠處,離大叔並不近,大叔還是毫不猶豫地,不顧自己危急的身體狀況,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強撐著將淵虹劍握在手中……
天明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也顯得無可奈何,他想,自己真的是太弱小了。大叔都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想著保護我,他真的是強者,讓我感到了無比的安全和放心。說實話,他親眼看著大叔將淵虹劍擲出,似乎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那一瞬間,他真的有些淚目了,隻是,淵虹劍出鞘時帶來的震撼超過了感動和溫暖。可以說,天地失色,日月無光,周遭的視野中,隻有淵虹劍的光芒閃耀著。它就這樣,不動聲色地,毫無預兆地刺穿了背對著它的無雙鬼的咽喉……
刺穿的那一瞬間,無雙鬼的世界,以及所能看到的人的範圍內的世界,都有那麼一瞬間的灰暗和寂靜,無雙鬼的瞳孔無限地放大,直到眼神渙散,失去了應有的神色,然後無力地倒下,就算是有了這一過程,他也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一聲該有的表現得很痛苦的聲音。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悄無聲息下結束的。無雙鬼同樣也是在沉默中死去的,他可以睜大眼,可以放大瞳孔,可以張開嘴,但就是發不出聲音。至於為何?大概是由於太快了,快得讓人猝不及防,快得讓人來不及做出過多的,過激的反應便已死去……
是的,真正的高手,在殺人的時候,是不會讓被殺者做出一絲一毫能夠反擊的動作。畢竟,變故隨時都可能發生。尤其是,在處於險境的狀態下,更是如此,因為,已經是險境了,必須做到一擊斃命才行……
確切來說,蓋聶就是這樣的高手,他有再一次陷入昏迷的可能,因此,他一出招便不能給敵人一絲一毫的機會,因此,便出現了這讓人看之變色的效果。蓋聶的確做到了,並且,淵虹劍表現出了更令人歎為觀止的效果,它的大半個劍身穿透了附近的那棵樹木,死死地釘在了樹幹中,才得以停下,不動……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紛紛讚歎淵虹劍的鋒利。他們在震驚害怕之餘,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遠處,看向了那個擲出了淵虹劍的人,那名出傑的劍客,淵虹劍的主人,蓋聶。隻是,蓋聶也是虛弱得讓人後怕,他的身體狀況也可以算是是窮途末路……
他已不留餘地地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不給自己留一絲一毫的退路,更為糟糕的是,他的現狀,也許比想象中的還要惡化,還要糟糕。也不知何時,也許他揮劍的地方就在此處,無人過多注意而已,他無聲無息地靠在了一棵樹的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