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端木蓉聽到蓋先生這三個字時,不禁有些動容,看著那位病人被抬走的方向,她有些失神,亦有些無奈,一瞬之間,她又想起了師父的話,作為一名醫者,要遠離紛爭,遠離恩仇,她自是不能確定這個病人是否就是她和師父曾經談論的那個人,但她確確實實聽到了那個少年對這個病人的稱呼。
即便這樣,即便他是個俠士,她也不能違背師父的囑托,對於用劍戰鬥而重傷的人,她自是不會救治,她比誰都明白,這個人,能夠得到如此多的人的重視,必是心存大義之人,隻是,她也更清楚,醫者不自醫這個道理,師命難違。
亂世之中,醫者是眾人的守護者,在失神間,她也不禁有了好奇之心,師父曾經告訴我,秦國的人不救,姓蓋的人不救,因逞凶鬥狠而受傷的不救。其中有兩條我能理解,不過,姓蓋的人不救,卻是為何,難道,師父是專門針對那位劍聖,是為了防止我救治於他,陷入殺戮,仇怨之中。
這三不救,有兩條,都是在針對一個人,劍聖到底可不可怕,也許,並不是由手中的劍決定的,是他本人決定的。這位醫仙的心境,在此時此刻竟有了些許的變化,這樣的變化,反而給了蓋聶一線生機,蓋聶至此,算是脫離了險境。
此時,端木蓉腦海中想了很多,也愣怔了許久,她望著蓋聶離去的方向,竟是說不出一句話,眼看人就要被抬了出去,隻是,眾人沒想到的是,蓋聶的佩劍,竟在這時,毫無預兆的掉落在地,發出了脆響,眾人也是一驚,淵虹劍段落,一部分劍柄離開劍身,露出了醒目的淵虹二字。
此時,端木蓉堅強的表情變了,原來,剛剛在我麵前的竟是那深不可測的劍聖蓋聶。世人皆道他可怕,更是說有傳言說,真正了解他的人隻有他的對手,當你麵對他劍的那一刻,可惜,當你麵對他劍的那一刻,恐怕再也沒有機會開口了。
隻是,此時此刻,這人給自己的感覺完全不同,他很虛弱,很痛苦,很危險,不是他給人的感覺危險,而是他自身的傷勢太過於危險,是的,身為一名醫者,她怎會看不出,眼前的病人,或許生命隻剩下最後一絲氣息,瀕臨死亡。
這似乎,和傳言中的有所不同,他不像世人口中傳言的那樣可怕,若是他真的那麼嗜殺,那麼殘忍,怎能受如此重的傷,讓自己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呢?這並不是一位有過重的殺戮之氣的人所該有的行為,這樣的行為,和送死無異。
她實在是想不出,這樣的人,為什麼還會受如此重的傷。有些東西,在她腦海中形成了疑團,不可解,當她看到了那把掉落在地的淵虹劍,她的頭腦中,忽而產生了一個頗為瘋狂的想法,她突然想救助這位奄奄一息的劍聖。
是的,她想救他,即使是破了那三不救的規矩,即使是違背師命,即使可能會因為這一救,而使自己陷入了危局,她也要救,不惜一切代價,或許,是生命的代價。她不知道,這樣的念頭究竟是何時生成的,或許是在剛剛,或許是在很久以前,當她和師父談論到他的時候,她記得,自己曾說過,“他既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看起來好可憐好可憐!”
也許,在那時,她就已經,對這個劍聖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也許,在外人看來,僅僅是同情而已,但在當事人看來,卻並非如此,不一樣的情愫在悄然形成,在當事人不經意間。也許,當事人並不清楚,她當時,也僅僅是好奇而已。
隻是,緣分這東西,當真奇妙,也許,在你不經意間,就會悄然生成。在時間的醞釀中,它雖看起來無形,無聲,無影,無感,但,隨著歲月的流逝,隨著時間的洗禮,隨著光陰的變遷,隨著萬物的輪回,終究,也無法將其磨滅。
世事會變遷,人心自是不定,日月會交替,光陰會輪回,會流轉。但,情意卻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世事的變遷而改變,這就是它所與眾不同,最獨特的地方。情感,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最易被忽視。因為,在大多數人看在,情感,在金錢,權力麵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再好的兄弟,朋友,甚至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或許,在金錢,權力麵前,一旦不和,也會反目成仇,相互廝殺,一點也不會顧及往日的情分。情分?可笑,在大多數人麵前,究竟是幾斤幾兩呢?或許,一文不值吧。這是這個亂世中,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幾乎就是認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