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縱橫於亂世的人,從不會將情意,情感,仁義這些東西放在眼裏,這些東西,在充滿了誘惑之力的金錢,權力麵前,微不足道。畢竟,它過於虛幻,不真實,也許,更不會給人帶來什麼能看得見的,摸得著的好處。
然而,也確實不能太小瞧了情感這個東西,有的時候,忽視它,反而會讓你付出巨大的代價,這個代價,是你意想不到的。有的東西,你可以不用給予它過多的重視,有的時候,它在你的眼中,的確顯得會有些微不足道……
然而,你卻不能隨意忽視它,當它不存在,因為,它的的確確是存在的,有時候,算漏了一步,便是萬劫不複。對於一局棋來說,忽略一子,哪怕是錯算了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走錯了那小小的一步,都會麵臨滿盤皆輸的局麵。
而對於以人命作為棋子的布局者來說,一旦忽視了其中一個因素,哪怕是微小到,微不足道,不足為懼的因素,或許,布局者的局麵,都會麵臨垮塌,崩潰的局麵。死局也好,散局也好,亂局也好,終究,都是失敗了的局麵。
當端木蓉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掉落在地的淵虹劍,她更加失神,仿佛在一瞬間,往日不可言說的情緒,又有複發的形式。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一瞬間萌生,爆發,連她自己,在那一瞬間,也不能自已,仿佛,被禁錮了般。
她不知道,這樣的情緒,為何會在不經意間滋長了如此多,如此濃厚,連她自己,竟也無法很好地控製和收斂,久遠之前,她能說是好奇,但此時此刻,隨著她年齡的增長,她知道,那並非隻是好奇而已,還有更多的東西包含在裏麵,她並不是不想弄清楚,而是害怕弄清楚。
即使,她堪堪猜到了,也不曾往深處細想。她心中,早已下定了決心,她要救這個人,無論如何,她想了解他,也不知自己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總之,在她看來,或許,是因為,她想證明些什麼吧。很久之前,在內心深處,她終究覺得,或許,他並不是像世人口中的那樣,那樣殘忍,那樣嗜血,那樣殘酷,那樣冰冷,那樣無情……
眼看著擔架就要被抬了出去,就算淵虹劍掉落在地,拾起也不過一瞬的事,也不影響整體的速度,轉眼間,那人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端木蓉冷靜不了了,她終究還是喊了出來,在淵虹劍即將要被眾人拾起的那一瞬間,“站住!”
眾人被這一聲喝令聲著實嚇了一跳,這是命令的語氣,不可置否,依舊泛著冷冽的氣息,充滿冰冷的感覺,直擊人心。眾人聽到了這一聲略帶急切的喝止,一時間,有些失神,皆都向後轉身,不知發生了什麼的表情,看著那位冰冷到極點的醫仙,久久無話。
他們看到的場景,依舊是那個女人冰冷的麵孔,當然了,唯一不同的是,那女人死死盯著地上的淵虹劍看了良久,並無過多的表情變化,眾人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他們隻能用沉默以及疑惑來應對,畢竟,沒人知道那女人接下來會幹什麼?
就在少羽都想問問天明那女人是否是蓋先生的仇家時,那女人開口了,不過,接下來發生的逆轉,卻讓眾人大吃一驚,“那個病人和小孩留下,其他人都出去!”說完,頭也不回地,那女人轉身回了醫舍
這樣的逆轉,誰也不會想到,眾人也皆是摸不著頭腦,剛才苦口婆心地勸說讓那女人救治,也不能動搖她分毫,甚至都搬出了墨家教義了,也絲毫不買賬,怎麼就這一瞬間,那女人的態度竟有了如此大的轉變,眾人不解。
誰也不會想到,就是掉落在地的淵虹劍,改變了這女人的想法,也救回了蓋聶的性命。
眾人還沒來得及慶幸蓋先生有救了,正在被這巨大的驚喜驚得緩不過來神色之時,班大師在這時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話,“都愣著幹嗎?難道還要我這老頭子來幫你們抬人。”要是眾人細細想來,一定會覺得,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沒錯,當端木蓉下逐客令的時候,班老頭也曾蹦出過這句話,句式一樣,意思不一樣而已。
眾人聽及此,果然急急忙忙地將蓋先生抬進了醫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