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不想看到大叔經曆了太多傷痛,最終後所表現出來的,是麻木,是失落,是絕望。因此,天明有些不自量力。天明隻想守護大叔,就像大叔守護著天明一般,留住大叔的命,保護大叔的人,守護大叔的心,那早已是千瘡百孔的心……”
“說了這麼多,天明希望大叔答應天明一件事,試著把天明當做你小小的依靠。不要總是把什麼事,什麼委屈,都藏在心裏,有的時候,可以跟天明說一說,天明或許幫不到大叔你,但一定盡量幫大叔擺脫思緒上的困擾……”
“這算是天明一個小小的承諾吧!我記得大叔曾經做過一個很大的承諾,且一直在實行。大叔教過我要誠信,要重諾,也請大叔相信天明好嗎?”
“大叔,你知道嗎?從你剛剛的神情,天明便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了。麵對敵人,你不曾猶豫過,哪怕到了最後一刻,你也會想著孤注一擲,給敵人以痛擊。然而,今天,你麵對的,並不是敵人,所以,你並不打算那麼做是嗎?就算,就算他們要你的命,你也不打算反抗是嗎?”
蓋聶看著天明,點了點頭。蓋聶這時轉而又看向了另外兩個人,緩緩開口了:“如果要我死,當時根本就不必救我。我早就說過,蓋某這條命是墨家救的,如果想讓我死,隻需吩咐一聲,就是了。”這段話,是對端木蓉說的,更是對麵前的高月說的。說的義無反顧,說得真摯誠懇。
說這話的時候,蓋聶並沒有刻意看向任何人,也沒有刻意針對任何人,他的眼睛,始終是望向天際,望向遠處,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也似乎是在表明些什麼。他的眼裏,他的心裏,他的記憶裏,不曾裝過仇恨;不曾裝過怨憤;更不曾裝過悔恨。
似乎這一切都顯得那麼順理成章。有人曾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有人說,他是個奇怪的人;有人說,他是個無私到沒有自我的人。有委屈,他從不說;遇誤解,他也從不澄清。他可以說是一個正義到極端的一個人……
最終是天明的一句話將大叔的思緒拉了回來,“大叔,你還是那麼傻,如我之前所了解的一模一樣。從那一刻起,從你露出絲毫沒有出乎我意料的神情起,天明便知道,大叔,你要去送死,還是,無怨無悔地去赴死。”
“大叔,你想得美!”這時天明看向了大叔,笑了,笑的很真誠,卻又很決絕。“大叔,你記住,你所受的委屈,不公,以及傷害已經夠多了。天明記得剛剛對大叔說過,不會讓大叔再受一點點委屈,天明必須說到做到。”
“大叔,天明不允許你那麼做,什麼叫贖罪?什麼叫償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大叔就算會死,也不能死在這些人手上;大叔就算要死,也不能在天明之前死。誰想要讓你死,還得看看我天明願不願意呢?大叔,我不允許你就這麼死了。”
“天明今天對大叔說的話,似乎是有些多了呢!不過,今天過後,天明不會再對大叔提起這些,也不會讓大叔時時刻刻去想這些,因為,這些,不是大叔應該顧慮的東西。大叔,你曾告訴過我,要盡量忽視世俗的偏見,可是,你脫於世俗,卻又時時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世事牽絆,我知道,大叔是為了盡量減少對他人的傷害……”
“大叔,你的命是你自己爭取的,不是什麼人救的。他們要是想以這個來羈絆你,我不介意用我的命來償還。因此,大叔,這件事,不用你做決定,我會幫你作出決定。盡管,天明知道,大叔不喜歡讓別人給他做決定。不過,天明也不允許大叔這麼任性……”
這時,天明轉向了高月和端木蓉兩人,“月兒,到現在,我依然不知道你對大叔做了些什麼?不過,你不說也沒關係。大叔不曾怪過你,我也不會去怪你,因為,我聽大叔的話,也尊重大叔的意願。
怪女人,你救了大叔的命,但並不意味著大叔就會受你驅使,大叔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路,你若是執意就想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將你的意願強加給大叔,使他痛苦,我天明,絕不會放過你……”
這時,高月不免有些猶豫,因為天明的話太過於真誠,她不知道天明對蓋聶為何會有那麼大的信心。以至於,麵對旁人說出的話,他依舊不信;隻通過蓋聶的神情,便以此認定了大叔不會殺人的事情。他說了句“可是”,之後便不再言語。這時,心中篤定的她,不免有些動搖。不過,最終,心中的意念戰勝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