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我天明早就說過了,要保護大叔周全,要替大叔討回公道。不管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不論身處怎樣的環境中,先前的鏡湖醫莊也好,如今的墨家機關城也罷,對於我天明來說,唯一的區別就是換了個地方而已嘛!
先前的鏡湖醫莊,我們受製於人,大叔的性命垂危,並且也算是緊緊攥在了那女人的手中,天明自是不敢輕舉妄動,一味地忍氣吞聲。最終,還是沒有避免大叔被人暗中下毒,受了一番非人的折磨。那群人,倒是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大叔的保護。
這次,剛來機關城,便又有人急不可耐地要下手了麼?哼!果然有趣得很。如果那個小高敢做出傷害大叔的事,我倒是不介意讓他知道知道我的厲害。天明越想越氣,總覺得來錯了地方,信錯了人,又覺得大叔比之前還要更加危險。
焦灼與不安湧上心頭,當然了,還有無邊的憤怒。天明自然是越想越氣的,雙拳不由得攥緊,以掩飾自己的情緒。若是有人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傷害大叔,我絕對不放過他!天明這樣想著,便不動聲色地向大叔靠近。
其實,天明想的不錯,他的預感也是很準的,隨著深入機關城,以及在機關城待的這段時間內,事態的發展早已超出了天明的預料,而那個小高對大叔也是前所未有的過分,天明才算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強頭龍不如地頭蛇,什麼叫濫用職權。當然了,這也是後話。
蓋聶當然在沉思間感受到了天明的靠近,心中也多了幾分暖意與安定,冥冥之中,至少還有人在身邊,不是嗎?天明走了過來,也並不是來問大叔事情緣由的。所以他提前告訴了蓋聶:“大叔,天明並不是來問你事情經過的,你放心。”
“不論什麼時候,大叔,天明都選擇相信你。大叔沒有過多地向天明提及往事,自然是為了天明好,天明都知道。大叔一定是考慮到大叔若以自己的視角,自己的態度,還有自己的觀點去訴說往事,會在無形之中影響了天明的判斷,是嗎?”
蓋聶詫異之餘,還是點了點頭。
天明又繼續說道:“所以,大叔,你就要天明親眼看到事實的真相,冒著再一次被傷害的危險,用事實來說話麼?那樣的傷疤,那樣深,那樣痛,那樣久,大叔,你還要,重新把它揭開,是嗎?大叔,你真夠傻得,你知道嗎?”
“傷疤重新揭開,會變得更加血淋淋,更加難以愈合,大叔,你是知道的。每一個埋藏內心的傷痛,都是不可以再重新去挖掘的,因為太痛了,太久了,所以,才會更加刻骨銘心。如果要再次挖掘,再次回憶,會很受傷的。”
“這並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創傷,當然了,還有心靈上的創傷。大叔,那些事,你明明沒有一點錯誤而言,可是,為什麼?憑什麼?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傷?所有的傷害?卻要你來承受?為什麼?你明明是那樣地無辜?”天明說著說著,眼中便有了淚水,似要溢出。
“大叔,天明求你,別再這樣傷害自己了,好嗎?你不必擔心什麼天明會因你的個人觀點而有所偏頗,天明不在乎。天明隻知道大叔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他們算什麼東西。不率先搞清楚事實的真相,隻知道一味地指責你,誤解你,傷害你。知道事情真相後,就隻是等著你的原諒。”
“大叔,你是原諒了他們。哦,不對,應該說從始至終,你從未怪過他們,不是嗎?從未怪過,何來原諒?天明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不論什麼時候,不論是什麼原因,天明都會選擇去相信大叔。大叔,天明不要你一次次地去回憶過去的,深埋在你記憶深處的傷痛!”
“大叔,天明盼著,你好不容易從摯友,從師弟的傷痛中擺脫了出來,難道大叔又要陷入這不知名的苦難之中麼?大叔,這些事,被你塵封,卻又在各種場合中,被各種人以各種方式又讓其重見天日,又讓大叔重新陷入痛苦!大叔,怎麼可以,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天明從悲傷成功地過度到了痛苦與迷茫。
這時,蓋聶不敢怠慢,將他擁入懷中,前所未有地將他緊緊束縛,給予他足夠的溫暖和安撫,試圖想讓他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