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段艱難的下落,而且是麵臨著無邊的黑暗,雖然無數次地經曆了黑暗,但是,這樣沒有把握的經曆,還是頭一次。不過,盡管有些艱難,過了一段時間後,他還是平穩地落了地。這一路上還算安全,對於蓋聶來說,這算是比較好的結果。
映入蓋聶眼簾的又是一條通道,蓋聶選擇了繼續走。也不知道自己是走錯了,還是自己太幸運,走了這麼長時間,除了那個突如其來的機關陷阱外,蓋聶並沒有遇見過其它的陷阱。這條通道雖然在地底深處,但是,比上麵的所走的那個通道亮堂了很多。
蓋聶沿著通道走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一旁的石壁上有字,有畫。有些字,他看了看,應該是墨家的一些經典著作,蓋聶並不是很在意,畢竟,他作為外人,也是無權去看這些東西的,於是,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不過,在一幅特殊的壁畫前,他停了下來。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默麵對著這幅畫。這個畫,他再熟悉不過了,而壁畫上的這把劍,他也不陌生。那把劍,刺著一條龍,被稱為屠龍之劍。那把劍,蓋聶很清楚,叫殘虹。
而壁畫上,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一副跪拜之姿,拜的是燕太子丹。風雪肆虐,冷冽酷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大概,這是最後的訣別。這個人,蓋聶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的摯友,雖然,所有墨家的人都記住了他。
當然,也包括自己,但是,他終究還是有些落寞的。畢竟,摯友早已不在,就算,所有的人都認為他很有膽識,有過人的氣魄,但是,那終究是他死去之後的事情。看著壁畫上的內容,蓋聶感慨萬千。褐色的眸子在一瞬間有了波動,神情有了些許的動容。
但是,柔和的臉龐依舊保持的,是波瀾不驚。大抵是早已習慣將自己所有的思緒隱藏;大抵是經曆過了太多的悲痛與淒涼;大抵是承受了太多的折磨與傷痛。在不知不覺中,蓋聶將自己包裹了起來,隱藏了起來。
用他波瀾不驚的淡漠;用他冷冷的劍氣;用他始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姿態;用他看似不甚在意,始終博大的胸懷,掩蓋了所有,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淡然的,冷靜的,從不表露情緒的劍客。是啊,所有的人都認為,劍客無情。
劍客,當真無情麼?誰不是血肉之軀?誰不是有父有母?誰不是經曆過世事世態?誰不是將這人生路一步步走完,走到了今天,親身體驗了所有的一切?劍客無情,本就是容易推翻的謬誤!劍客也是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們隻是不願意將自己的情感表達,刻意遠離一些情感,就說他們無情,這大抵是最誤會劍客的言論。蓋聶選擇了做一名劍客,也許,也早就想好了這樣的路。隻不過,他的路,的確比任何人都要走得艱難。
蓋聶在這個地方停留了很長時間,也許,內心的波瀾一時之間無法平靜;也許,是自己想要刻意停下來感受些什麼;也許,他累了,想要休息一會。他的確有些累了,被一些東西所影響,隻不過,如今,看到了熟悉的東西,感覺更為強烈了而已。
隻不過,盡管再有感觸,他也不會允許自己停留過久。蓋聶,還是離開了。他走了這一路,大概能夠猜到這裏是哪裏了。他看了這裏的布局,雖然不清楚是否還有別的路,但是,他可以肯定,這裏說不準就是試煉什麼人的地方。
所有隱秘的東西都在這裏,甚至包括一些自己不曾見過的秘籍。這僅僅隻是理論上的一些東西。當然了,蓋聶想過,另一條通道上,應該是武力上的一些考驗。這裏他走過了一趟,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攻擊,因此,他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墨家,以巨子為尊,或許,這裏是選拔墨家巨子的地方,蓋聶想了想。他最終決定再往前走走,解心中之惑,證內心所想。這條通道,待他走到盡頭之後,他才會有原路返回的打算。這似乎已成為了他的習慣。在不知不覺中,他發現,自己或許沒有走到最後,便不會放棄。
就像,自己的夢,隻要自己沒死,便不會放棄;自己的路,隻要有命在,便不會止步不前;還有自己的信念,隻要意誌尚存,便會如烈火般熊熊燃燒。這大概,就是自己吧!這大概就是自己一生不肯輕易放棄的東西吧!
不知道,亦不想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也許,能堅持多久便是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