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處，蓋聶也隻能無奈地笑。蓋聶需要足夠充沛的精力，因此他需要休息，隻有一定程度的休息，才能補充他的精力。此時，石室內安靜極了，但那襲白衣依舊耀眼奪目，讓人無法移目。白色的，無暇的，安定的身影，在暗夜裏燁燁生輝。
這是一種美到極致的風景，卻無人能夠欣賞。隻留他孤身一人，去承受這一切。去抵禦毒物，去麵對危險。而窗外，夜涼如水，月色依舊。蓋聶是一束光，能夠照亮世間的黑暗。而窗外的月光，雖比不得屋內所在之人的光芒，
沒有他明亮，沒有他溫暖，亦沒有他強大。但它還是撒下了一片清輝，為這個夜色增添了一抹亮色。皎潔的月光，透進了黑暗的石室中。自從天明離開後，蓋聶沒有再點燈，不知道是沒有意願還是沒有感受得到。
也許，他早已經習慣了黑暗，在黑暗中，他也能從容。於是，他沒有點燈。當然了，更重要的是，他本身就是亮光了，又何須其它的光芒？對於蓋聶來說，或許，在黑暗中，他會變得更清醒。在黑暗中，他會變得更為警覺。
暗夜無邊，卻顯得十分靜謐。除了能感受到暗夜的冷，更多是能感受到暗夜的寂靜和危險。蓋聶曾經在黑暗中學到了很多的東西，謹慎，警惕，還有清醒。越是安靜的夜晚，越是看似不值得注意的東西，越要給予他高度的重視。
這是蓋聶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蓋聶這樣的習慣更加深入了他的內心。他在黑暗中閉目沉思，如今，隻有一個疑點暫時沒有搞清楚。就是蓋聶一直想不通自己這個師弟的真正意圖在哪裏？
固然他是為了與自己決戰，便拿墨家開刀。以足夠的兵力攻破墨家機關城，不惜動用了自己的所有手下，流沙，逆流沙。當然了，他與秦國合作，自然是有秦國的兵力為他開路。而且，對於衛莊來說，還有一個人的幫忙，公輸家族也必定參與其中。
作為墨家的死對頭，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研究墨家的一些秘密，從而提升自己的實力。隻不過，真的隻是這樣嗎？蓋聶顯然是有些不信的。畢竟，小莊做事的目的從來不會這麼單純。他的目的從來不隻會是這麼一個。
因此，蓋聶一有時間便會想衛莊還有什麼別的目的。對於蓋聶來說，能想到的便是第一目的是完成與嬴政的合作，攻破墨家。第二便是與自己的決戰，這第三，蓋聶想了想，是破壞諸子百家的勢力，打亂他們聯合的方針，這便是連橫。
恃一強而攻眾弱，這是連橫的思想。還有一個目的，蓋聶也隻是猜想。不過依照衛莊的性子，他是能做得出來的，就是想要探查天明的身世。想到這裏，蓋聶的眉頭緊皺，對於這樣的試探，蓋聶並沒有應對方法。
他與嬴政自然不是真心合作，蓋聶心裏很清楚。小莊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並不會去刻意計較跟自己合作的勢力究竟是什麼人，反秦勢力也好，秦國勢力也罷，隻要對自己有利，他便會選擇合作。這樣的做法看起來似乎不合規矩，不是按常理出牌。但是，這明顯就是衛莊的作風。
蓋聶此時，想通了不少東西，他內心深處的疑惑和壓力也就消失了不少。他終於能夠心無旁騖地，安然無常地睡一覺了。心中的包袱一卸，自然是沒有什麼可想的。將自己的心真正地放空，最有利於休息。
蓋聶自己都感覺到，自己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這麼放鬆過了。雖然是處於充滿毒氣的石室中，但是就是在這個石室中，他不僅僅是補充了自己的內力，而且也想通了很多事情。縈繞於心頭，曾經揮之不去的疑惑。
蓋聶最大的優點在於，會將對自己不利的情景轉化為對自己有利的情景，將困難變成機遇，將危險變成助自己走向成功的橋梁。總之，他成功地做到了，將一切不利的東西轉化為有利的東西，這是他的優點之一，也是對自己有利的優點了。
他能幫助蓋聶度過很多困難，為蓋聶創造很多機會，同時，也為蓋聶帶來了生機，在絕境中。對於蓋聶來說，這是他在亂世中得以生存的利器。連他自己也不甚清楚，自己的這一身謀略是否在鬼穀之時已經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