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自己的離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今,還沒來得及離去,遠離這個人,這個人就已經因自己而受傷,看來,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的。至少不會傷及他人的性命,危及他人的安全。隻是如今,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他看著倒在懷中的女子,除了糾結,失落,無奈,當然了,還有憤怒。
並不是身旁之人失去生命後那種想要報仇的憤怒,而是對手濫殺無辜,隨意將他人牽扯到兩人之間的恩怨的那種憤怒,蓋聶雖然沒有將心裏的話說出口,但是心中的憤怒卻表現在了眼神裏,你我之間的恩怨,何苦要牽連無辜之人的性命,蓋聶心裏是這樣想的,一時之間有些怒氣叢生的感覺。
他將懷中之人緩緩地放在了地上,抬起了他的頭,隻不過,此時此刻他的眼神卻變了。瞳色不是平時的暖棕色,變得深邃起來,不是原來的暖棕的顏色,而變成了深棕色,甚至有些黑紫色,總之這樣的眼神表明,他現在心情並不怎麼好。衛莊看著這樣的眼神,內心深處居然有了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想起了從前,他並不是沒有見過他的師哥生氣,也並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他是見過的,那是唯一的一次,他的師哥曾經發過那麼大的火,連他這樣的人見了都有些目瞪口呆,更別說那些惹他生氣的人,更是嚇得瑟瑟發抖,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們本以為是平常的小事,卻未曾想過經曆之人是怎樣的想法。
具體是什麼樣的事情,如今自己也未必記得很清楚。一來是這樣的事情自己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對於正義淩然的師哥來說,這件事情就顯得尤為重要了。二來便是這時間問題了,對於衛莊來說,他不可能記住鬼穀發生的所有事情,能記得對自己來說頗為重要的事情就不錯了。
隻不過,事情能忘,但是他的師哥當時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他絕計忘不了,那樣冷峻和肅穆的神情,他怎麼能輕易忘記?別說過個十多年,就是一輩子或許也無法輕易忘懷,衛莊隻記得,當時周圍的整個氣氛頓時就產生了變化。原本是他的眼神冷了下來,神情變得冷漠起來,隻不過,不僅僅如此而已。
衛莊當時突然覺得,隨著師哥神情的變化,周圍的空氣也瞬間冷了下來,雖然不曾有過任何憤怒的遭言語,也不曾拔出自己手中的語武器去恐嚇威脅過別人,但是依舊嚇到了所有的人。他們在這樣的氛圍中有些忐忑不安,不敢正眼去看那個發怒的人。而且,對於有些人來說,儼然有些受不住了。
那時衛莊才知道,自己的這位師哥並不是不會生氣,而是你沒有觸碰到他的底線和原則而已。如果說你某個時刻不小心觸犯了這個人的原則和底線,他不用刻意出手,足夠冷峻的神情就可以讓你感到恐懼。其實,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是常人發怒時通常都有的表現。
也許,比較特殊的是,他的師哥是個劍客,眼神更為淩厲,而由於他武功高強的原因,在不知不覺中給常人施予的威壓更為厲害一些,僅此而已。其實,細細想來,自己為何會如此詫異,也許正取決於師哥本人的性格而已。師哥平時給他的形象太柔和了,完全是個溫和寬厚,忍讓謙遜的樣子,若說這樣淩厲駭人的形象,他著實是第一次見。
隻不過不同於其他人的是,他並沒有害怕畏懼的意思,衛莊更多地感覺到了震驚,還有一些好奇,讓師哥生氣,的確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隻不過,大多時候師哥都是冷靜異常的,若是讓他生氣起來,或許,真的有些困難了。想到了這裏,衛莊的眼神有些飄忽,他的思維早就不知道又到哪裏去了。
這樣的壓迫感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當衛莊突然之間感受不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出去了,衛莊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他知道那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此時的火氣定然沒有完全消散,之所以不再待在那裏,原因嘛!其實也很明顯。他的師哥不喜歡為難他人,這一點,與他正好相反。還有,自然是待在那裏似乎也沒什麼效果,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衛莊跟上蓋聶,當然不會隻是好心去看看他的師哥心情如何,他更多的是想了解感知一下他師哥如今的心情心境究竟如何了?
“怎麼?師哥,生氣了?”白衣少年不理他,繼續向前走。心裏難免腹誹:“生不生氣自己看不出來啊?問我做什麼?”黑衣少年這次難得沒有由於蓋聶的反應生氣跑開或者停止追趕。平常他這樣做的前提是他能保證自己的師哥不會生氣發怒,隻不過,如今他自己都怒不可遏了,還顧得上管自己有什麼樣的反應?當然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