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當年的太子極力抗秦,卻遭到了昏庸的燕王的逮捕,四處逃亡。”
“當年你故意受我那一劍,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認為你已經死了,尤其是你那位父王。”衛莊的語氣充滿了嘲諷的語氣,明顯是在故意激這位太子殿下。不過燕丹並沒有怎麼反駁,隻是略微歎息地那麼回答了一句:“也許吧!”
隻不過衛莊卻是不依不饒,這句話他曾經無數次地對他的師哥蓋聶說過這句話,如今,他把這句話稍作改動地送給了燕丹:“你今天放我走,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衛莊冷冷地問了一句,卻沒有得到燕丹的回答。感激?恐怕連他自己都不信,他會感激誰。
蓋聶對他不能說掏心掏肺,但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照顧有加,但他還是用近乎冷酷殘忍的方式回報了蓋聶,可以說是不留任何情麵,別說是天明如此血氣方剛,易怒易衝動的少年會動氣。就算是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被激怒。雖然蓋聶自始至終看起來不曾在意過這些。
“你走吧!”燕丹又重複了一句,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放衛莊離開,隻不過,一直在蓋聶身旁始終沒有發言的天明開口了。
“巨子老大,這一切是為什麼?你能告訴我嗎?”天明站了起來,對於這樣的決定,他顯然不服,他的眼中已經有了怒火,幾乎是毫不留情地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機關城被毀,墨家眾人受傷,還有,大叔倒下,這一切的一切,都不用管了是麼?好!你可以不管機關城,不管你的手下,你的手下除了受了些傷,也沒什麼,至少還沒有倒下,還能有力氣站在這裏,等待著你的到來,向你行禮,還能得到救助,這很好嘛!”
“可是我大叔呢?他戰鬥的時間最早,也是最受傷的一個。他從與衛莊大戰後昏迷到如今了,這一切,難道就是我大叔活該?就算翻過去了是麼?若不是大叔的意誌力過於頑強,我想問一問,大叔他能否撐到現在?恐怕是做不到吧?那麼,這筆賬,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巨子老大,你不為墨家討這筆債,你也不為大叔討這筆債,好呀,我天明親自來。”天明此時語氣決絕,讓所有人聽了心生寒意。燕丹一時無話。這時,衛莊卻大笑起來,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們不知道衛莊此時笑什麼,還有什麼勇氣笑得這麼暢快。不過,衛莊接下來的話,更是讓眾人震驚不已。
“很好!小鬼,你這拚死維護一個人的性格,我很是欣賞。我曾經以為,我師哥帶著你是個錯誤的選擇。且不說帶著你這一路上的風險有多大,他要麵臨的死亡有多少,我多次為難於他,讓他放棄你。他死活不肯,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換回你的性命。他多次瀕臨危險,哪一次不是為了你這個小鬼?隻不過,他那執迷不悟的性格我再了解不過了。”
“如果真的能夠勸住他,在鬼穀之時,我和師父早會盡力把他勸好,我就不至於追殺他十幾載,我與他也不至於如此不死不休。在十多年前,我們就應該有個了斷。總之,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衛莊似是歎息,讓天明一陣疑惑,於是,他問了衛莊一個問題。
“衛莊,我問你,你真的那麼恨大叔?那麼想殺死大叔嗎?鬼穀的過往,大叔對你的好,你真的一點都記不得了麼?在這一路上,大叔提到的最多的是鬼穀,還有你衛莊。他提到你時,沒有任何厭惡和恨意,反而有些懷念和欣喜。我想,大叔是極其留戀鬼穀生活的,是極其留戀他的師父和你的。”
“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證明什麼,而是覺得很疑惑。大叔這麼留戀鬼穀,這麼留戀曾經住在那裏的人,這麼重情義的人,就算再鐵石心腸也會感動的吧?”
“大叔教給我一些知識和道理的時候,總是想起關於鬼穀的事情,總是用鬼穀的趣事來舉例給我聽。大叔一生的美好回憶並不多,鬼穀的回憶是他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我不明白,你為何一定要將它們毀滅殆盡,連給大叔最後一點記憶的機會都沒有,你就真的那麼恨他麼?他一沒傷害過你,二沒有過殺死你的意圖,為什麼你一定要對他趕盡殺絕?”
“我恨他?我不恨他!我一點也不恨他。甚至他曾經給予我的溫暖我都記得,印象深刻,我隻是想打敗他而已。初入鬼穀之時,他戰勝了我,我不甘,想在三年決戰之時戰勝他,他卻在三年之戰之時故意留我性命。我之所以追著他不放,也隻是想要一個跟他決戰的機會而已。如今,有了這個機會後,我發現我還是打不過他,是啊,我或許永遠都無法戰勝他!”
“這也許就是宿命。小鬼,我突然間發現我的想法有了錯誤,也許,蓋聶有你在身邊也挺好的,你這麼維護他。也算是在他的人生路上增加了一份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