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意識到米卡爾不見了的艾琳在宴會廳裏四處尋找著他,但是沒有找到。略眨了眨眼睛,她又將視線轉回到了手中端著的果子露冰淇淋上。艾琳的表情再次明朗起來。反正,米卡爾會自己看著辦的。
“這個真是……果然有錢人家的筵席就是不一樣,都是各種各樣好吃的。”
“艾琳,你肚子不飽嗎?”
瑪爾塔一臉吃撐了的表情,她擔憂地向艾琳問道。但是艾琳卻豪爽地笑道:
“才這種程度!遠著呢。”
正當她沉浸在品味冰淇淋的愉悅中時,忽然另一邊傳來一陣拍手聲。
“來,大家。”
是暫時離開宴會廳又再次出現的公爵夫人。她神色不太正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極度誇張地笑著。看到席上的人都看向自己,她嗬嗬笑著開口道:
“誠如各位所知,今天的宴會是為了王妃殿下和王子妃候選人所舉辦的。我也不是誇耀,我那不成器的女兒也在候補的人選中。然而今天看到在座的各位美麗出色的候選者們,我感到我的女兒希爾迪娜,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客氣的公爵夫人旁邊,重新整理好頭發的希爾迪娜垂下眼簾,姿態美好地低下了頭。公爵夫人笑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繼續說道:
“特別是今天,來到這裏的索爾公主——艾琳公主殿下似乎得到了大家不少的關注啊。”
“誒?”
突然從公爵夫人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艾琳表情驚訝地拿著叉子,呆呆地看著她。希爾迪娜的嘴角閃過一絲狠毒的微笑。
“聽說,艾琳公主殿下有個很傑出的才能?王妃殿下也在,趁大家都聚在一起,也為了順便助助興,要是能現場親自為我們展示一番是再好不過了。”
公爵夫人話剛落音,人們立即沸騰起來。突然說什麼才能?瑪爾塔詫異地看向艾琳。艾琳也一頭霧水地朝她直搖頭。
“那個大媽在說什麼呢?”
片刻後,艾琳看到一名侍女用墊子托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向這邊走來,她的表情漸漸變得僵硬起來。
“……”
站在艾琳麵前的第一名侍女,托著的豪華墊子上放著三把匕首,她恭順地將之呈給艾琳。而第二名侍女將墊子上的罐子拿起來放在艾琳的腳邊。侍女們這些奇異的舉動讓貴族們紛紛側目。
怒目的艾琳猛地轉過頭。遠遠的希爾迪娜展開扇子,幸災樂禍地擋住嘴角。
宴會廳寂靜無聲,包括王妃在內的貴族們全部都驚異地瞧著艾琳,艾琳僵硬地站在那裏。希爾迪娜笑著邊朝她走去邊說道:
“您怎麼了,公主殿下?這個地方還不夠展示您那劍舞的實力嗎?我聽說當時街上的歡呼聲可是很熱烈呢!丟給您的硬幣都溢出來了。”
大家嘩地一聲。要是照她這樣說的話,那意思就是艾琳公主私自出宮,在街上大跳劍舞。這也……但,提及此,那不堪的罐子就放在她的腳旁。
“結束了。”希爾迪娜心想。
看到王妃那驚訝的表情,希爾迪娜朱唇卷起勝利的微笑。當然有扇子擋著,她的笑容沒被任何人看見。艾琳公主神經雖然相當大條,但是這種程度的羞辱她一定忍受不了,更何況幫助她的列昂現在也不在她的身邊。
“這就是搶走我列昂殿下的回禮。”
用扇子擋住嘴巴的希爾迪娜小聲喃道。
人們都驚訝地看著艾琳。她低頭看著自己腳邊放著的破舊的罐子,又望望正等著自己拿起來的那名侍女遞過來的三把匕首。
“……”
失誤了——艾琳不能不痛感自己的失責。這裏不是索爾——不是那個沒有製約,可以自由地跑來跑去,偶爾還能瞞過守門人偷偷溜出去的母國王宮。要是說出自己親自賺錢,就是隨意地丟了自己的自尊心。為了滿足自己冒險的心理而私自出宮——艾琳忍不住對自己的幼稚行為感到寒心。
“呼……”
她呼了氣後,終是拿起了侍女端著的匕首,希爾迪娜笑得更歡了。
艾琳垂目看著自己手中的匕首,被擦拭得很好的刀刃上閃著危險的光澤。
“……這個舞,是我的奶媽教我的。我的奶媽曾是一位有名的雇傭兵。”
貴族們屏住呼吸,看著忽然開口的艾琳。但是她就像在讀書一樣,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平淡地說著這一切。
“早早就失去母後殿下的我,托我奶媽的福,才能沒有波折地健康成長。當然……偶爾我也會淘氣,偷偷溜出王宮。”
這樣說著,她微微苦笑了一下。
“我一句話都不留就溜出王宮,奶媽非但不罵我,還費盡心思教我武術。後來,相比出宮,我更喜歡呆在修煉室裏,翻牆變得很沒意思,某種程度上奶媽也算達到了她的目的。”
安靜之中,她咻地將兩把匕首拋向空中。人們的視線紛紛看向空中的匕首。
“劍舞是在跟奶媽學習劍術的時候,練著好玩的。實際上奶媽本來不想教我的……我纏了她很久才答應。”
“嗒嗒”,兩把匕首一前一後滑進她的手裏,艾琳歎了一口氣。
“我在說什麼……無論如何,這是一個讓奶媽受累的搗蛋鬼的劍舞,所以還請大家好好欣賞。”
匕首重新被高高扔到空中。
“因為今天過後,搗蛋鬼決定再也不會表演劍舞了。”
艾琳瞬間一把抓住侍女端著的墊子上剩下的那把匕首。緊接著她一下子跳了起來,抓住還停留在空中的匕首後,輕輕地著地。稍後,她兩手各執一把匕首,嘴裏叼著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