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藤峽中斷大藤(1 / 2)

荊、襄的上遊鄖陽,地處秦、豫、楚三省的交界,元朝時候就是山賊匪寇聚集的地方。直到元朝覆滅,這裏的山賊都沒有收服。洪武初年,衛國公鄧愈曾經出兵討伐,把那裏的土匪剿得一幹二淨。怎奈山多地廣,叢林茂密,官兵凱旋歸去之後,流寇又開始聚集。起初還不敢出頭,到了成化元年,遇到些饑荒,流民開始聚集,不久便鬧出一場叛亂來。其中有個頭目姓劉名通,力大無窮,能舉起一千斤重的石獅子,綽號叫“劉千斤”。這劉千斤有個同伴,本名叫石龍,綽號叫做“石和尚”。二人糾集數萬黨羽,占據海溪寺,高揭黃旗,推劉千斤為漢王,建元德勝,還封了將軍、元帥,任石和尚為謀士,四處燒殺搶掠。指揮陳昇等人曾經帶領數千人馬前去征剿,反被他四麵夾攻,殺得片甲不留。朝廷接到警報,這才知道賊勢猖獗,非同小可,就命撫寧伯朱永為討賊總兵官,兵部尚書白圭提督軍務,太監唐慎、林貴為監軍。另外命湖廣總督李震、副都禦史王恕會合三路兵馬,直搗賊巢。

白圭到達南陽後,得知劉千斤等人在襄陽房縣豆沙河等處分設了七座營寨,便準備四路進軍。一路從南漳攻入,一路從安遠攻入,一路從房縣攻入,一路從穀城攻入,掎角並進,互相照應。當下上疏朝廷,得到允許後,親自率領大軍從南漳攻入;派偏將林貴、鮑政等人從安遠攻入;喜信、王信等人從房縣攻入;王恕率指揮劉清等人從穀城攻入;總兵官朱永因為身體有病,留守南陽。東西南北四路兵馬,浩浩蕩蕩,殺向賊營。劉千斤自恃力大,親自抵禦大軍。白圭用誘敵計,將劉千斤引到臨城山中,然後發出伏兵,左右夾攻,殺得他奪路而逃。劉千斤還想從壽陽竄到陝西,誰知一到壽陽就被官兵截住。為首的統兵大將是指揮田廣。劉千斤轉身就逃,田廣率兵尾追,一直追到古口山。劉千斤逃入山中,依險駐紮。田廣扼守山口,等各路大軍陸續到來,就一齊殺入,當即殺死劉千斤的兒子劉聰,以及苗虎等一百多人。劉千斤被迫退到後山。後山山勢險峻,天上又下著雨。尚書白圭身先士卒,麾兵直進。又命劉清帶著一千多人,從小路繞到敵人後麵。劉千斤隻管前麵,不管後麵。正在酣戰的時候,突然聽到後麵喊聲大震,鼓角齊鳴。亂賊們回頭一看,隻見滿山是火,火焰衝天,不由得膽戰心驚,紛紛逃竄。怎奈山路崎嶇,七高八低,越是性急,越是踏空,墜崖而死的就達到半數,剩下的也都被官兵砍死了。劉千斤提著大刀,左右飛舞,幾百個官兵一齊上前,都不能靠近,反被他劈死數十人。後來經強弓四射,劉千斤臉上中了好幾箭,才大吼一聲,倒在地上。各軍一擁而上,把他按住,用最粗的鐵鏈捆綁,直到他無法動彈了,才扛抬下去。苗龍等四十人也被一並擒住,押到京師,照往常的慣例,在集市淩遲。隻有石和尚、劉長子二人翻山逃走,招集敗兵,屯聚在巫山。各路大軍圍攻了一個多月,終於一網打盡,凱旋還朝。石和尚、劉長子被淩遲,餘犯全部斬首。荊、襄一帶平定。朱永封伯,白圭晉封太子少保,其餘將領全部加官晉爵。隻有指揮張英因遭到諸將嫉妒,說他貪汙受賄,被朱永捶死。這是成化二年的事情。

荊、襄還沒有平定的時候,廣西的大藤峽苗瑤族就聚眾為亂,湖南、靖州一帶群起響應。右都督李震受命討伐靖州,連破亂賊八百多個營寨,威震西南。瑤人都稱他為金牌李,不敢再反。那大藤峽蜿蜒曲折,因有一根大藤橫貫兩座山崖,仿佛天造地設的橋梁,故而被稱為大藤峽。峽中的瑤人在藤上攀緣,往來不絕。峽穀北麵的山洞多達一百餘處,最幽深險峻的有仙人關、九層崖等洞。峽穀的南麵還有牛腸村、大岵村,也非常險要。英宗時期,瑤人作亂,都督僉事顏彪連破瑤寨,瑤患才稍稍平息。隻是瑤酋長侯大狗,始終沒有抓獲。顏彪班師回朝後,侯大狗仍然不斷騷擾廣東境內。守臣沒有辦法剿平,隻好上疏待罪。兵部尚書王竑,奏稱浙江左參政韓雍文武雙全,可以讓他前去討伐。朝廷便召韓雍為僉都禦史,辦理軍務,特命都督趙輔為征夷將軍,統兵南征。

韓雍先到南京召集諸將,共同商議進兵方略。諸將認為,應該先進攻廣東,然後再攻打廣西的巢穴。韓雍卻說:“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賊黨現在已經蔓延數千裏,如果從枝葉開始攻打,足以拖垮我軍。不如仗著銳氣,直搗大藤峽的巢穴,來個釜底抽薪。”諸將紛紛點頭。等趙輔來了之後,與韓雍談到軍事,二人非常投機。趙輔便把一切行動都交給韓雍調度。韓雍當即帶領諸軍火速前進,一路上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