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低澀子高
男娃娃好動愛跳,但無體育器械,就讓輸了的當“體育器械”。
具體做法是:大家都豎起大拇指,順次循環相互捏住大拇指,同呼:“拔一,拔二,拔三,拔四,拔五,拔六,拔七,拔八,趴下!”誰碰巧第八次捏大拇指,就得趴下做“體育器械”“鞍馬”。他得從低到高,做蹲、彎腰扶小腿、扶膝蓋、扶大腿、站立抱頭等五個不同高度的動作。其餘的人拄其背,當成“鞍馬”,叉腿跳躍而過,跳不過去的,蹲下當“鞍馬”,大家接著跳。這種遊戲叫做“頭低澀子高”。
指天話星宿
五六個以上孩子一起玩耍,一個人先作“老爺”,將手掌向上伸出,其他孩子將食指點觸“老爺”的手掌,邊點邊念誦:“點點、摸摸、縻縻、脫脫、勾指頭。”剛一念出“頭”字,紛紛抽出食指,“老爺”手掌一合,遲緩者食指被抓住,即被老爺用雙手蒙住眼睛,其他孩子紛紛作各種動作,摹擬各色人等,不許重複摹擬某一人,悄然走過,“老爺”則根據他們表演動作,說出某一人等。例如,左臂彎曲作挎籃狀,右手作從地麵拾物裝入籃狀,就說:“拾地達菜的過去了。”用手指天空,作說話狀的,則說:“指天話星宿的過去了。”還有推車子的,領娃娃的等等。全部表演完後,“老爺”放開手,讓蒙眼者去識別,識別正確的,被識別者作蒙眼者,原蒙眼者作“老爺”,繼續玩下去。如果識別錯落,原蒙眼者則要“過關”。
所謂“過關”就是“老爺”帶領孩子們一並排,拱腰雙手扶牆成為“關”,識別錯的蒙眼者則要從“關”中鑽過去。鑽時,“老爺”問:“要風呢嗎?要雷呢?”說:“要風呢”,當他“過關”時,大家齊吹氣,使人覺得涼嗖嗖的。“要雷呢”,大家各出一拳,在他背上輕輕捶打。
濺銅子兒
濺在蘭州話裏讀鏨,指拋物遇阻力而反彈的動作。銅子兒,指銅元,也叫銅板、銅麻錢。20世紀60年代以前,蘭州兒童常玩濺銅子兒遊戲,北京稱為撞鍾。幾個男孩,用石頭剪子包決出先後,每人各拿一枚銅錢,依次向大門前護牆石頭上拋去,反彈落地後,彈的遠的,拾起銅錢擊近的,擊中了,贏了那枚錢,擊不中輸了自己的錢。
還有三種玩法。一是用銅錢向石頭或磚台階上濺飛後,要量兩枚錢之間的距離:接近一拳,莊家贏,錢歸莊家;一拃,對方贏。
若擊中銅錢,就要給擊中的兩枚錢。二是有幾個人就在地上畫幾個圓圈,每人在圈裏放一摞麻錢。然後裁包尺決先後,用大銅板擊麻錢摞,擊出的歸己。三是各自在地上放一摞或幾摞麻錢,一人坐莊,其他人裁包尺決先後,依次滾錢,撞上幾摞,贏幾摞。撞不上的,用短棍棍量兩者之間的距離,距離等於短棍棍的,莊家輸一摞;用長棍棍量,能夠的上的,反過來給莊家一摞麻錢。
清同治、光緒年間,陝甘總督左宗棠駐節蘭州督署,晚餐後,常常步出督署,在轅門一帶散步,身後緊隨幾個佩刀的戈什哈。他在西柵子(今中央廣場至通渭路東口)看到幾個小孩濺銅子兒,覺得很有趣,就說:“伢子,我和你們玩,可以嗎?”孩子們知道他是大帥,但很可親,就跟他一起玩。左氏矬而胖,挺著個大肚子,濺了銅子兒後,蹲下去,用拳頭或棍棍量距離很費事,很笨拙,氣喘籲籲,但仍玩個不停。之後,戈什哈遞過小馬紮子,大帥總要歇一會兒。小孩總會聚攏在他的身旁嬉戲。一次,大帥拍著肚皮,問:“這裏頭裝的啥東西?”一個小孩不假思索就說:“裏頭裝的屎!”大帥大喜,連忙命戈什哈掏出一串麻錢,賞給那個小孩。原來聽成“詩”了。
大帥自命不凡,自稱“今亮”(當今的諸葛亮),文韜武略,滿腹詩書,聽到小孩說肚裏有詩,能不高興嗎?